骆闻舟在他手背上掴巴掌:“说人话。”
“好吧,话说回来,”费渡说,“要是没记错话,五月份何忠义那个案子,到你办公室接受审讯——”
骆闻舟干咳声:“那是配合调查,审什讯,怎说话那难听呢?”
“好吧,配合调查,”费
费渡眨眨眼,忽然带着点坏笑凑到他耳边:“怎,师兄,感觉自己力不从心?不早说,疼你啊。”
骆闻舟:“……”
随后他回过神来,在费渡腰上重重地捏把:“你也找事是吧?刚才擅自动手动脚摸人手,还没跟你算账呢。”
费渡眼睛不肯完全睁开,目光懒洋洋地从睫毛间隙里露出来,舔下嘴角:“哦,你想怎算这笔账?”
骆闻舟哭笑不得:“宝贝儿,爸爸已经很心塞,你就别在心梗道路上添砖加瓦。”
骆闻舟说着说着就没声音,他弯着腰,手肘撑在自己膝盖上,有下没下地捏着费渡手——他眼下没地方汇报,没人可以请示,市局里片人心惶惶、往来者都目不斜视。下步该怎做,没人给他个准主意。
他也没地方诉苦,陶然躺下,郎乔他们没经过事,不是慌就是乱,还都等着看他脸色。
骆闻舟沉默时间太长,费渡捏起他下巴端详片刻:“怎?”
骆闻舟抬起眼看着他,略微有些出神,想费渡和他认识任何个人都不样。
那些年轻而胸无城府人像透明塑料瓶,里面是果汁还是可乐,目然;年长而心机深沉,则像磨砂玻璃瓶,里面大多装着深色液体,不打开闻闻,很难分清是酱油还是醋。
听他能贫嘴,费渡才慢吞吞地坐直,回归正题:“你在担心什?”
骆闻舟吐出口气,脸上笑意渐黯:“你知道这事让有种什感觉吗?”
“知道,孔维晨和张局联系、他事前给张局打电话,这些都太容易查也太显而易见,好像是有人安排好证据,”费渡眼皮也不抬地回答,“自己人互相猜疑,关键证人死无对证,证据们个接个、按照排好次序出场——你在想,这和十四年前冤案太像,简直好像旧事重演。”
骆闻舟面无表情地说:“随口问,你说那全干什——你这样会让人缺少安全感,知道吗?”
费渡有意哄他,故作诧异地说:“你和在起居然还会有安全感?骆队,这到底是你太有自信,还是魅力下降?”
费渡却二者皆非,他更像个万花筒瓶,瓶身上有千面彼此相连小玻璃片,粘连角度各有不同,穿过光会被折射无数次,进出都无从追溯。
即使此时他捏着这个人手,可以肆无忌惮地触碰他每寸皮肤,仍然会经常不知道费渡在想什。
骆闻舟这辈子,碰到过最让人头疼人物,费某人绝对名列前茅——无论是他们俩互相看不顺眼、见面就吵时,还是恨不能把他含在嘴里顶在头上现在。
如果年前有人对他说,这年年关,他会在片冰天雪地里如此孤立无援,只能攥着费渡手腕聊做安慰,他定得觉得对方是脑子里保险丝烧断。
“没有,”骆闻舟摇摇头,苦笑下,“就是提前感觉到中年危机严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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