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海洋无暇回答,累得喘不上气。
杨欣轻车熟路地带着肖海洋在住院部里七拐八拐,中途听他几乎喘出蘑菇云,于是找个不挡路地方,示意肖海洋把东西放下歇会:“直往前走,过那道门,再拐个弯就到,去妈那层,就说是‘傅佳慧家属送’,到陶大哥他们那层,就说‘陶然家属送’,哪个病人送东西,人家心里都有数,以后照顾起来也会更尽心——这是妈刚住院时候长辈们教。”
这女孩才二十出头,父亲已经过世,只跟个母亲相依为命,到现在,相依为命人还时日无多。
杨欣边上学,边还得跑医院,学着面面俱到,肖海洋听说过她父亲杨正锋,这会看着她,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搜肠刮肚半晌,他只是十分生硬地说:“知道你爸,是个英雄。”
“英不英雄,反正他自己也不知道啦,”杨欣低头,随后露出些许苦笑,“细想起来,英雄和坏人有时候是个下场,都是个死,死都是堆烂骨头,相比来说,坏人活着时候无法无天,还能更痛快点。”
第二医院,半个小时前——
陶然周身捆满夹板和绷带,四仰八叉地被固定在床上,头顶撮桀骜不驯毛仍然不依不饶地翘起老高,形象有点逗。肖海洋过去看他时候,病房中十分热闹,杨正锋小女儿杨欣和常宁都在。
陶然住几天院,已经勉强可以开口说话,只是有些结巴——刚开始他主治医生还十分紧张,怀疑他这症状是伤脑袋,还把人拉出去做圈检查,后来才发现,毛病不在脑袋,在姑娘,常宁要是不来,他说话还挺利索。
有常宁在,连肖海洋莫名觉得此地不宜久留,略坐几分钟,确定陶然不会有什危险,就和杨欣前后地离开。
“肖大哥。”杨欣叫住他,因为老杨缘故,杨欣对所有穿制服人自来熟,见面就叫哥哥。
肖海洋不知道该怎搭腔,被她三言两语说得触动心绪,两人时尴尬地沉默下来。
他们俩背后正好是个楼梯间,但是平时使用人不多,都是锁着,肖海洋边活动着僵硬手腕,边出神地对着楼梯间门上玻璃发呆。忽然,他看见个穿着护工制服人匆匆经过。
这层楼梯间锁着,肖海洋没料到还有人从这上楼,忍不住多看眼——这眼,他注意到那护工居然是个比自己还高男人。无论是护士还是护工,男人都很少见,偶尔遇到两个,也大多上年纪男性,几乎见不到
肖海洋有些不适应地答应声。
杨欣晃晃手机:“订几箱水果和饮料,送到医院门口,你能帮搬下吗?要送到护士站,陶大哥这边、妈那边护士们都要送。”
肖海洋虽然有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但小女孩提要求,他也不好拒绝,只好默不作声地跟着杨欣当挑夫。
饮料和水果都是有分量东西,从医院大门到住院部几步路,肖海洋感觉自己那点少得可怜肌肉都快给挤压炸,他满脖子青筋地吊着口气,在寒冬腊月天里出身热汗。
杨欣看他这德行,实在过意不去,主动帮他减轻点重量:“们抄条近道吧——唉,肖大哥,你这样可怎抓坏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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