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龄沉声说:“苏程是你饵,从你躲过暗杀开始,就应该觉出不对劲来——那不是巧合,也不是你命大。”
“这个人运气向不怎样,不敢赌‘巧合’。后来大概是看乖乖被调查组关小黑屋问话,还沾身莫名其妙官司,所以张董把忽略,没拿当个人看。”费渡手肘撑着椅子扶手,两根手指抵着自己太阳穴,好整以暇地在转椅上转半个圈,“苏程失踪,您以为他落到范思远手上,为以防万,妥帖地把儿女送到安全地方……拳拳父母心啊张董。”
“没想到是送到你手里。”张春龄冷冷地说,“费总,你可真是青出于蓝。”
“好说,”费渡有些轻佻地说,“糊弄个苏
他打量下陶然不甘不愿睡颜,给自己泡杯咖啡,带上耳机,用陶然权限和通讯设备围观起警方追捕张春久兄弟进程。
凌晨两点四十分,张春久等人逃窜到燕海高速附近,个未知号码打到费渡手机上。
费渡:“你好。”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没想到黄雀在后会是你。”
“张董,”费渡无声地笑,“方才还在想,您什时候才会给打这通电话呢。您可真沉得住气啊。”
陶然听着陆嘉长篇大论汇报,头却越来越沉、视野也越来越模糊,轮椅上好像生出某种古怪力量,不断将他往下拉,在他面前踱来踱去费渡有双影,鬼魅似。陶然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正常生理反应,此时,他视线已经模糊得难以聚焦,他吃力地伸出手,抓住费渡衣角。
费渡略低头,那镜片反着光,陶然看不清他近在咫尺目光。
陶然嘴唇微动:“费……”
费渡把手机放在旁边,把陶然手从自己身上摘下去。
陶然拼命想睁大眼,终于无力抵抗,无边疲惫淹没他:“你……”
跨国绑架,警察办不出来,如果真有对他不利证据,早就带着拘捕令上门找他。
周怀瑾……周家人没有这个手段。
而张东来身边都是他信得过老人,知根知底,有些甚至是恒安时期就跟在他们身边,范思远手要真伸得那长,他不必等到现在。
张东来绝对不是被强行绑架,他趁夜自己溜出去,换衣服、带酒,还是副打算跟狐朋狗友鬼混装束,显然是有个他信任“熟人”把他骗走,诸多种种,再想不到是费渡,张春龄大概也可以去倒倒脑子里水。
而对方在绑张东来之后,开出条件是索要个人,要正好是苏程接头人,那失踪苏程究竟落到谁手里,这事不言而喻。
电光石火间,方才那杯甜过头牛奶在他舌尖泛起古怪味道,随即,个念头掠过陶然心头——为什费渡允许张东来公开发那两张照片……甚至也许就是费渡自己让人发?
既然张东来已经在他手上,如果只是作为证据,把那部手机里照片直接交给警方不行吗?
费渡,你想干什?
陶然意识发出最后声听不见呓语,溃不成军地就地消散。
费渡把椅子拼起来,细心地铺层棉大衣,又随手捡件不知谁脱下来外套,卷成个枕头,避开陶然身上伤,小心地把他抱到长椅上安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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