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开招式他会按着师父那种慢悠悠方式反复练上几次,熟悉点后,他目光突然凌厉起来,那瞬间,严争鸣不由自主地放下伸向茶碗手——他发现那股蕴藏在剑尖精气神极其熟悉,这小子在模仿李筠!
程潜毕竟是模仿,再加上年纪小,气力不足,远没有李筠那股孤注掷般少年锐气,可是那股精气神加入进去,他手中木剑顿时变——就仿佛原来是张摊在地上纸片,此时却渐渐鼓起来,有个立体形!
这形状尚且模糊,因为程潜剑不说与李筠相比,就是基本招式是否准确,都还有待商榷。
严争鸣却在那瞬间摸到点什,他觉得自己看清扶摇木剑剑意。
剑意并不是树上桃、水
只见他修长双眉皱,向旁边小玉儿发出不悦瞥,却又不肯出言提示,弄得那小姑娘在他目光下脸惨白,不知所措得都快哭。
最后,还是在旁边等程潜雪青看不过去,轻声指点道:“石头上凉。”
小玉儿这才想起来,自己方才让他们千金少爷直接坐在石头凳子上,把他老人家凉着!
她连忙做罪该万死状,哭哭啼啼地上前,出手如电,给那少爷垫三层垫子。
严争鸣这才瞪她眼,老大不满意地屈尊坐下,有气无力地对程潜抬下巴:“你练吧,看着,哪里不懂来问。”
正面回答,必要高玄枯涩地扯上个大淡。
严争鸣对此虽然早已习惯,却仍是忍不住半带撒娇追问道:“等到什时候?”
木椿真人温声道:“等你再长高几寸吧。”
严争鸣:“……”
懒散如他,个月也总有那几天想要欺师灭祖。
程潜直接将他这大师兄当成坨有碍视听浊气,连声都没应,打定主意不搭理对方,自顾自地全情投入到自己木剑上。
程潜是从小就爬在树上偷听,那时候他没有书没有本,更不可能开口问,所以活生生地偷出身过目不忘绝技。
师父演示又那清寂和缓,程潜稍微回忆,木椿真人举手投足就都列阵在他脑子里。
他全凭着记忆,谨慎地模仿着师父那颤颤巍巍动作,随时将自己动作与记忆做出对比,以便在身后那货狗舔门帘露尖嘴地开口纠正之前,就自己纠正回来。
这样模仿能力,猴子看都要自惭形秽,严争鸣先还有些漫不经心,久而久之,他目光慢慢凝注在程潜身上——那小崽子竟擅自将第式几招按着师父口诀拆开来练。
说完,木椿就堂而皇之地将程潜丢给本门“镇派之宝”,悠然回到亭中喝茶去。
扶摇派贯彻“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古老传统,他们这柴禾棒子师父没露过丝半毫真才实学,永远只是用架子货给他们摆个大框,大框里面填什,他概不管。
严争鸣心烦意乱地瞥他脸肃然三师弟眼,和这小东西也没什话好说,便赌气似随便找个地方屁股坐下,没型没款地靠在边石桌上,个道童上前来,双手捧走他木剑,仔细用白绢擦拭。
道童洗他自己脸恐怕都没有这样温柔呵护过。
随后,原本已经坐下严少爷又不知出什事,诈尸样,“腾”下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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