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人来,没带李筠和韩渊,连道童都没跟着,神雕拉车落地还没停稳,严争鸣已经掀开车帘跳下来。
连日来担惊受怕,严争鸣酝酿好肚子邪火,可他看清程潜那身血迹狼狈样子,预备好火先惊飞半,再找没看见师父,顿时另外半也烟消云散。
旁边女修大概觉得这小姑娘白白胖胖颇为逗趣,便在边闲聊似问道:“贵派怎收个这小弟子啊?”
程潜面不改色地冲她笑下:“是有回个师弟贪玩,偷跑下山赶集路上捡到,这几年年景可能不大好,想必是山下村里谁家养不起,师弟瞧她怪可怜,就给捡回来——前辈您想,们修行中人十年二十年如弹指挥,却足够她从牙牙学语长成个大姑娘呢,年纪小点不妨碍什,很快就大。”
女修忍不住逗他:“你自己都还没过完个‘弹指挥’呢,说话像个大人样。要说,你还是先跟着们回去疗伤吧,你师兄们就算昼夜兼程地坐飞骑过来,也少不得要两天呢。”
程潜边把水坑嘴角漏出来粥擦干净,边答道:“个人是没什,但是总不好带着小师妹给各位前辈添麻烦,还是等等师兄们吧,现在师父不在,要听师兄,也没有什主意,不敢个人擅作主张。”
女修:“……”
人竟然不在,他个大孩子领着个小孩子自己走出来。
山谷中野兽小妖随处可见,这样都能活着出来,指不定是托谁在天之灵呢。
只是他们想象中这应该会饱受惊吓少年,并没有预料中那好打交道。
傍晚,程潜接过个女修士从附近村民那要来碗菜粥,道谢,自己先尝口,这才将水坑带到边,挖勺放在她嘴边,水坑跟着他着实受几天罪,成个小饿鬼,立刻张大嘴要吃。
程潜却蓦地将手缩,让她咬个空。
她完全没看出这小崽哪里没有主意。
也许是因为年纪小,程潜其实并不怎善于和人打交道,他很少主动说什,也不会刻意地和别人攀交情,有礼得有点乖巧——什都好,除油盐不进。
他身伤,有猛兽抓咬,有各种跌打损伤,胳膊上缠着布条更是已经被干涸血迹给粘在手上。
按理说,从忘忧谷里出来,不死也得少层皮,何况他还带着个牙牙学语小丫头,早应该到强弩之末,可偏偏这程潜表现得若无其事,宁可在忘忧谷边上风餐露宿,也不肯跟他们走,关于谷中到底发生什,更是嘴严得很,怎问都兜不出他只言片语。
等到月上柳梢时,得到消息严争鸣赶来。
水坑脸泫然欲泣,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程潜低声道:“记着说过什?记得就给你吃。”
水坑连忙点头,同时十分没节操地合上两只小胖手,点头哈腰地做作揖状,这才得到她这些天以来第口粮食。
乍看,此情此景仿佛是淘气小师兄欺负师妹,拿她逗着玩,非要作揖才给吃——其实作揖那部分完全是水坑饭桶本能作祟自行发挥。
遇上这群陌生人,程潜就第时间嘱咐好水坑:从现在开始,不许她在任何人面前露出翅膀,否则就不给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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