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三师弟从来都是扶摇山异类,修行之心无旁骛可谓是有目共睹,给他开个经楼门,他就能任你差遣,怎会亲口提出要走呢……
严争鸣撑着地胳膊不住地哆嗦,他满腔激愤与耻辱当当正正地撞在起,如水土混合成团沼泽,将他整个人都陷进其中,吐出股比仇恨、比自责都要来得深邃悲哀。
“大师兄,你怎?说句话大师兄!”李筠用力晃着他肩膀。
严争鸣目光终于渐渐有焦距,他木然地看过李筠,看过程潜,看过韩渊,心里想:“师父错,算什玉?根本连顽石也不算,只是滩扶不上墙烂泥。”
师父定是老糊涂,否则怎会将掌门印传给他?
严争鸣觉得“扶摇”两个字就像两座大山,分别压在他两肩上,而他形神俱疲,无论如何也没有根能担得动这两座大山脊梁骨。
严争鸣觉得自己周身骨骼好像已然尽碎,时间,他五感六感同失灵,只看得见有周涵正那居高临下目光,好像自己在他眼里只是只伏在尘埃中不值提蝼蚁。
好几个人跑过来,可能是师弟们,或者是自家道童,他们帮七手八脚地想把他扶起来,可是严争鸣腿上没有点力气,根本不吃劲。
严争鸣不知道当时自己是不是晕过去,他觉得有些恍惚,恍惚中又好像听见师父声音:“争鸣,你出身富贵,不知人间疾苦,从不知何为逆境,对修行中人来说并非幸事,为师今日就送你‘琢磨’二字做戒。”
那是八年……不,快九年前,他刚拜入扶摇派门下,第次在不知堂受戒戒辞。
严争鸣从小就懒于读书练武,当时就没听明白,问道:“什意思,师父,让琢磨什?”
“……”他张嘴想说什,口舌却好像被满腔苦水堵住,句完整话都未能成型。
而就在这时,程潜开口。
程潜问道:“们什时候回去?”
此言出,几个人都愣住。
严争鸣或许想临阵脱逃,韩渊和李筠或许也没有那多坚持,每个人都有可能说出这句话,它却唯独不该从程潜嘴里出来。
木椿真人道:“玉者,石也,起先与大路上沙烁顽石没有什分别,经年日久,或经烈火,或经锤炼而凝成,隐于山间水下而无人识得,还需磨去石皮,百般琢磨,乃至刀斧加身,才能成器。争鸣,你是扶摇派开山大弟子,今后遇逆境时,当以劫为刀,以身心为玉。”
是,他当时还问过,什叫做“开山大弟子”。
师父回答是:“开山即为血脉传承之始,你是扶摇派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第人。”
口腥气直冲眉心,严争鸣胡乱推开不知是谁挡在他身前手,直呕出口血来,他点也不想知道自己眼下是个什熊样,头上脸上慢半拍地感觉到火辣辣疼,伸手摸,便在侧脸和额角上摸手混杂着沙烁浮尘血迹,他白衣早已经蹭得泥猴样,侧腰带散,沾着尾巴泥水。
严争鸣听见周涵正声音不远不近地传来:“列位自青龙岛起步,将来或可以自成派,传道收徒,那就得奉劝诸位,此时正当用功时,门派可不是起个好名字,就真能青云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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