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千里大笑起来,手舞足蹈道:“你这娃娃……你倒说说,这世上若是连死都不能算归宿,还有什能算?可们连这个归宿都没有,大道是什?大道就像个悬在驴脸前萝卜,们每天追啊追啊,你越是厉害,越是境界高,就发现自己离那根萝卜越远,呼风唤雨辈子,被凡人叫大仙叫辈子,末和
程潜莫名其妙道:“杨德成是谁?”
纪千里:“就是卞旭养大打手,那老鬼这些年嚣张得厉害,也确实该有人收拾收拾他——唉,他年轻时候不是这样,越老越不是东西,都是叫飞升逼。”
此人话里话外都仿佛和玄武堂很是熟识样子,程潜不免带上些许防备,漠然道:“能被区区个飞升逼成混账人,难不成原来还是个圣人君子?”
纪千里抓抓后脖颈子,有些为难地摆摆手道:“你还年轻呢,这事与你说不明白。”
程潜五心朝天,边锲而不舍地用被困住真元冲击周身禁制,边不紧不慢地说道:“凡人若是活到这把年纪,五世同堂也有。”
人身形干瘪,个头不高,还有点弯腰驼背,显得十分猥琐,脸上胡子与污渍黑得不分彼此,只有眼白干净得如鹤立鸡群。
程潜虽然自己也不是特别爱干净,却依然被此君邋遢震慑——他好多年没见过将自己搞得这脏修士。
这人穿着身破衣烂衫,还不停地抓耳挠腮,抓得别人看着他都觉得浑身发痒……修士身上要是有虱子,好歹也得是虱子精吧?
那人大猴子似往困龙锁旁边顿,笑呵呵地打量程潜番,神神叨叨地开口道:“不想睡啊?那咱俩聊聊天——小子,你们扶摇派现在还剩几个人?”
程潜愣,这人虽然看起来疯疯癫癫,却能在这种戒备森严地方随意进出,还居然口道破他来历,绝不简单。
纪千里笑道:“你眼下资质非凡,境界日千里,既没有娶过媳妇,也没有收过弟子,这样日子,哪怕你活千万岁,也还是年轻人。等到有天,你发现天下人无论男女老幼,见你全都毕恭毕敬叫前辈,眼前凝神御剑四处跑修士都以祖宗称呼你,别人都觉得你修为高不可攀,你却知道自己越来越力不从心,离飞升越来越远……那才叫老。”
程潜愣下,转头对上那老疯子眼睛。
他这才发现,那老疯子眼睛极黑,像扶摇后山那不见底深渊。
“们和凡人不同。”纪千里说道,“凡人从出生开始,就知道自己是要死,百八十年,穷酸与富贵,好与坏,全都殊途同归,心就算飘得再远,也总有这个归宿。”
程潜忍不住道:“死也能算归宿?”
他犹豫下,颇为谨慎地问道:“不知前辈怎称呼?”
“啧,别叫前辈,不爱听,你们扶摇派那伙人不都是跟山间野猴子似,向来没大没小?”那人摆摆手,回道,“不用跟假客气,叫纪千里。”
程潜目睹他袅娜蹲姿,感觉本派这猴子群当得很冤。
而且“几千里”这个名字,真是听就感觉不像真名。
那自称纪千里修士冲他咧嘴笑,露出口雪白牙:“听说你把杨德成那老鬼揍得满地找牙,弄得他恼羞成怒?很有出息嘛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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