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程潜忙深吸两口气,勉强稳住自己声气,若无其事地应声道,“等等,稍作整理。”
听他声音没有异状,李筠终于放下心来,有暇同旁边人说笑。
他对水坑道:“等那两人出来,便撂挑子闭关去,天到晚操心鸡毛蒜皮,这修为没多少,皱纹都快长出来。”
唐轸站得稍远些,竹林中那股奇异剑意还没有散干净,他伸手接住片翠绿欲滴竹叶,伸手抹掉上面露水,脸色几变,末落在个有些复杂表情上,说道:
原来这就是“入鞘”。
三丈囹圄,跳出来看,其实也只是方粗陋画地为牢。
程潜当然感觉到他进境,当机立断将神识收回,时长长地吐出口气,有些虚脱。
他枯坐八十天,眼角眉梢上都结层霜,那是他内息运转到极致结果,小清安居中片温暖如春,唯有他这里寒气逼人,胸口还有斑斑血迹。
这番元神受损,可能还真要花番工夫调养,但程潜心里有如巨石落地,反而开阔几分。
那木剑招式,无锋木剑中如包罗万象,他时怔立原地,却已在转瞬间将这百年光阴重新回顾遭。
这电光石火间,本源剑意与木剑相遇,当即有道强光落在严争鸣伤痕累累元神上。
这刻,扶摇山庄所有清气全如江河入海般地涌入竹林内小清安居中,门窗桌椅震颤不已,那些在秋风中瑟瑟发抖枯黄竹叶时间竟仿佛重新焕发生机。
唐轸第个到竹林之外,随后是水坑与李筠,水坑跑过头,险些头扎进小竹林中,被唐轸甩袖子拦在外面:“当心点姑娘,眼下进不得。”
直到这时,水坑才惊觉她方才飘到身前缕长发竟被从削去半。
他心甘情愿。
程潜扭头看严争鸣眼,见他依然没有醒过来,周身灰败之气却已经不见,眉间暗红色心魔印也淡得几乎看不见,只有精纯剑光闪,随即又敛于不动声色中,出鞘时那股令人战栗锋芒毕露点都看不出。
程潜异想天开,以木剑为基,竟然成,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饶是他万事笃定,此时嘴角也不由得微微翘起来,露出个笑容来。
下刻,元神受损疲惫感不由分说地袭来,程潜忙伸手撑下,好歹没有当场趴下,那点小得意立刻变成苦笑。
李筠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焦急:“小潜,你怎样?”
这仿佛焕发着无限生机之处,又蕴含着无处不在剑锋。
严争鸣内府中,把平平无奇木剑骤然贯穿无穷剑气,直入内府正中,如定海神针般轰然落下,股飓风卷起,混乱反噬剑气来不及逃窜,已经全部被巨大引力卷起,千万把元神之剑被那木剑收复,连成线,以那木剑为基,股脑地落下去。
剑光大炽,严争鸣元神神识瞬间重新夺回内府,动荡顿消,而他却依然久久沉浸在那无穷无边剑意中。
外放锋锐剑气全被他收拢掌中,他心中无限戾气忽然之间归于宁静,丝来自程潜海潮剑意混杂在扶摇木剑之中。
他仿佛身在沧海之下,深渊万丈、浪高千尺,猎猎袍袖间即有风雷涌动,切却反而悄然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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