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线真元长驱直入,程潜忽然灵机动,轻哼声,随后假装痛苦地弯下腰……他真是辈子都没这机灵过。
像程潜这种人,哪怕天塌地陷,他也不见得会眨眨眼睛,从小就是个打掉门牙和血吞狠茬,因此偶尔表
说着,他转过身来,面沉似水,双眼睛深井似沾满夜色,声音里压着把火:“别说元神修士,凡人也不能睡死成这样,那把木剑里到底有什古怪?”
程潜面不改色地说道:“里面有剑意。”
严争鸣眼角跳跳:“少废话,你当探查不出?那木剑中分明有神识!”
程潜人醒过来,神还有些困顿,结果听这话,顿时给吓得清醒。
木剑中承载剑意是他部分元神,难道被发现?可他这几天直昏睡,神识应该不会随便动,大师兄有那敏锐?
程潜是那种夜以继日,分秒都不敢懈怠人,已经有不知多少年没有躺下睡觉,还做个很长梦,梦见自己不是什翻云覆雨、天打雷劈修士,只是个出身贫寒落魄书生,宣纸受潮,他也舍不得丢,展开晾出去,吮开干涸笔尖,残存墨迹带着清苦味道,有些窘迫安闲。
对,他还应该有个布衣荆钗妻子,成日里不是絮叨他东西随意乱丢,就是嫌弃他衣服换得不勤,那人没型没款地靠门边,端起他茶杯数落道:“你这澄茶根穷酸。”
程潜头也不抬地回道:“不正配你这倚门框泼妇?”
“泼妇?”那人轻笑声,“你怎不看看是谁?”
程潜恍恍惚惚地抬起头,骚包似白衣公子撞在他眼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双桃花眼里充满说不出蛊惑。
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严争鸣片刻,时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诈他,于是不动声色地皱皱眉,说道:“木剑当然有神识,扶摇木剑剑意本来就如同活物。”
这回程潜蒙对,严争鸣确就是在诈他。
很快,严争鸣就意识到,他从程潜这半句真相也套不出来,于是愤怒地回身按住程潜肩膀,抬手捏住他下巴——程潜嘴唇泛白,昏睡三天后依然面露疲态,这分明是受内伤。
严争鸣冷笑道:“你不说,难道不会自己看?”
他话音没落,程潜便觉得线真元顺着他肩井大穴闯入周身经脉,他元神受损,身真元全都自动聚集在内府中疗伤,时猝不及防,完全无力抵挡。
程潜心狠狠地跳,倏地醒过来,整个人有点找不着北。
他睁开眼呆半晌,见窗外月色如洗,星河邈远,房中有股透着秋霜寒意,身上不知什时候被人搭条薄毯,他时间有种自己重堕凡尘错觉。
严争鸣背对着他,懒洋洋地坐在门口,手里拿着片竹叶,吹着跑调小曲,好不扰民。
程潜在迷茫和混沌中沉默足足炷香时间,被大师兄那旷世叶笛音吹得神魂颠倒,几乎想抄起香炉冲着他后脑勺砸下去,梦里悸动荡然无存,他忍无可忍地干咳声,说道:“能回你自己那边吹吗?”
严争鸣丧心病狂叶笛声戛然而止,他没转身,只是用种很平静语气说道:“在这吹三天,竹林里虫子听,都吓得拖家带口地跑光,只有你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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