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潜立刻想起他在锁仙台上见那个纪千里。那老东西说话句句疯疯癫癫,却原来也句句意味深长。
股来自剑修森冷杀意笼罩外间,严争鸣修为进入鞘阶段,不再锋芒毕露,却也让人越发喘不上气来,兜头罩住吴长天头顶。
吴长天岿然不动,兀自说道:“是童如,你没听错——世人都觉得三生秘境开启纯属偶然,其实不是,秘境开启秘钥,就是天衍门传承之物,只要个人心里不是完全无欲无求,他就无法超脱。童如自秘境而出后,果然走火入魔,不顾四圣劝阻,将掌门印丢给弟子后,便监守自盗,上十万八千阶不悔台,取来心想事成石。”
严争鸣手指时间“咯咯”作响,如果不是印石里装是地锁密语,保不准就被他错手捏碎,他冷笑道:“这天下就容不下想积点德人?”
吴长天平淡地说道:“容不下是那些有呼风唤雨之能,还想要插手凡务大能。严掌门,你可知修士也是人,哪怕那朱雀塔清修辈子徐应知……他就没有私情?天下是碗水,可以起伏,也可以动荡,但不能往某处倾倒。凡人也好、修士也好,唯有端平不溢出去,才能长久。”
,你们那皇帝换几个,还是当年那家人?”
就在严争鸣以为吴长天什都不会说时候,他却忽然开口道:“顾岩雪是在周涵正力主张下,由天衍掌门亲自签下诛杀令。”
严争鸣动作顿:“哦?周涵正不是直挂名青龙岛?就从未感念过他们那冤大头岛主知遇之恩?”
吴长天:“正是因为他做这左护法,才清楚讲经堂日大似日,对天下修士影响已经超出控制。”
这世上有几个人能有机缘入那些名门正派?
他说着,将手中茶杯往侧推去,杯茶水立刻洒出来,吴长天伸出根手指,轻轻地掐个手诀,洒出来水凝成股,在空中转成个水轮,又回到
偌大九州,说得出自己出身门派修士凤毛麟角,大多数走上这条路人,都在自己辛苦摸索。对于那些刚刚入门散修、干脆入不门凡人来说,他们怀揣信念,但拜师无门,青龙岛讲经堂就是唯希望。
“顾岩雪身为四圣之首,声望已经高到极致,修行中人大多无君无亲,‘师’字仅次于天地,你便知道‘天下座师’这四个字意味着什。”吴长天说到这里时候,长叹口气,他眉目低垂,瞬间竟然露出几分不合时宜慈悲相,“只要他顾某人振臂呼,那些受过讲经堂恩惠大小修士们便能替他荡平天下——这太危险,严掌门,只要他稍稍有心钻营,便是人间真神,谁能容他活着?”
严争鸣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不言语,吴长天不躲不闪地回视,同时坦然道:“严掌门会问出这样问题,想必有件事你是不知道,今日既然敢开口谈及此事,遮遮掩掩也没什意思,所幸多说好——讲经堂原身叫做‘足下堂’,说得是千里之行始于此处,是令师祖童如联合四圣手创办。”
此言出,屋里阵死寂。
严争鸣身傲慢逼人小动作全部停下来,角落里水坑瞬间睁大眼睛,连屏风后李筠与程潜也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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