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潜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他:“你罪无可恕吗?”
韩渊神色微微
“喝,”韩渊道,“齁死。”
程潜掐个手诀,空中凝结把细小寒气,凝成个坑坑洼洼杯子,又引来些水,递给他。
韩渊口干,叹口气,说道:“这辈子吃过第口甜,就是松子糖。”
程潜:“大师兄给。”
韩渊看他眼,说道:“是你给,当时觉得不可思议,心说要是有这好吃东西,小乞丐们打破头、玩命也要去抢,你居然随手就给,要不是缺心眼,就是对太好。”
十方阵周围残余血腥气缭绕不散,人已经走光,有个别死没人埋,尸体就孤零零地躺在原地,等待和天地化为体。
韩渊整个人像是已经化入黑暗中。
听见刻意放重脚步声,韩渊微侧侧头,神色晦暗,也看不出是他本人,还是他那个不大会说人话心魔。
程潜将霜刃提在手里,默不作声地走过去,在他身边坐定,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
油纸包地边露出点油渍,还是温。程潜将纸包往韩渊怀里丢,拂开十方阵残址上尘埃,在旁坐下来。
每个少年人奋发,似乎都是在这样“太没用”眼神下开始,世事轮转,好像在代又代人中成就个完整环,周而复始。
严争鸣突然从旁边拽他把,不满地低声道:“喂,总看他做什,你怎不多看两眼。”
程潜:“……”
他现在开始后悔自己在石芥子中说那番话,因为感觉自己这位十分擅长就坡下驴大师兄有点蹬鼻子上脸。
扶摇山毕竟是个清修之地,不便歌舞升平。
程潜笑道:“也没有,就是当时看大师兄不大顺眼,懒得吃他东西。”
韩渊沉默会,笑道:“想也是。”
随即,他又问道:“还好吗?”
不必言明,程潜就知道他说是扶摇山,便轻描淡写地点个头,说道:“跟以前样——等你将来回来自己看吧。”
韩渊顿顿,古怪地笑,说道:“快别逗,小师兄,师父临终前和你说过什?‘有罪无可恕者,需由同门亲自清理门户’,你都就着糖吃吗?”
韩渊打开,见里面是包晶莹剔透松子糖,混着股含蓄桂花香,每颗被切成拇指大,个是个,谁和谁也不黏连。
这大魔头呆下,没有出言不逊,也没有感激涕零,只是拈起颗塞进嘴里。
韩渊脸颊瘦削得见骨,是副薄命少福刻薄样,颗糖塞进去,腮帮子便鼓起块,他脸上还沾着血迹,品尝得太认真,皱着点眉,脸苦大仇深,像在咽药。
他不停嘴,时三刻,连碎渣都拢在起,豪迈地仰头倒进嘴里。
程潜在旁边看得有点牙疼,便问道:“喝水吗?”
傍晚时候,严争鸣只是将所有人叫来,在传道堂前空地上设个简单宴。
大厨还是当年严家特意送来,上菜时候,那大厨都还有些恍惚,头天扶摇山上少爷和他师弟们不还在长身体加餐吗?
转眼便辟谷辟谷、禁酒禁酒!
席间,程潜揣包什东西,独自离席。
从扶摇山到太阴山五十多里,御剑却不过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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