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就趁热喝两口,喝完就好。”魏之远把勺子塞进他手里,自己坐在灯下,拿起本书,安安静静地陪着他。
粥热气扑脸,带着股特殊香味。
魏谦呆片刻,窸窸窣窣地坐起来,端起来喝。他冰冷指尖被有些烫手瓷碗烫出浅淡血色,胃里压石头奇迹般地被化开。
“家”个字,似乎都融化在那小锅慢火煮出碗稀饭米汤里。
好像能包治百病,喝完真就好。
魏之远打量着他脸色:“哥你是喝多吗?给你倒杯水好不好?”
魏谦又摇摇头,眉头渐渐地皱起来,好会,他才深吸口气,半睁开眼,看魏之远眼,挥挥手说:“别管,你睡觉去吧。”
魏之远定定地看着他:“你怎?”
魏谦沉默好会,他觉得自己累极,句话都不想说,尤其不想应付小孩子。
可也许是心里太难受,也许是酒意上头,魏谦突然移开目光,魏之远竟惊异地在他脸上发现闪而过脆弱。
魏谦没有睁眼,只是极轻地应他声。
熊嫂子在沙发上安个别致阅读灯,魏之远伸手拧开,温暖灯光下就洒下来,铺满整条沙发。
它不刺眼,也不昏黄,像是某个冬日午后阳光,营造出“添分做作,短分不足”恰到好处舒适来。
魏之远还是第次开这个灯,摸索两下才找到开关,而后他愣下——灯光妙笔生花般在魏谦身上镶个浅淡金边,连他没来得及摘下围巾都好像软成团雪,藏住半下巴。
魏谦侧过脸,伸手挡住眼睛避开灯光,那手臂阴影与修长眼眉连在起,好像直要没入鸦羽般鬓角中。
魏之远直陪着他,直到魏谦自己站起来
魏谦哑声说:“有点难受。”
这话说完,他就后悔,魏谦感觉到自己心里闸门被他时失手,居然开条小缝,他连忙费力地堵回去,唯恐再露出丝缕来。
他闭嘴,也闭眼,不再言语,装作只是头晕酒醉,想睡觉样子。
魏之远等会,遗憾地没有等到任何后续表达,于是默不作声地走进魏谦卧室,从里面抱出条毯子,搭在魏谦身上,回身倒杯温开水,又走到厨房,把晚上剩下碗米饭拿出来,用热水冲泡开,然后切些菜叶火腿,打碗蛋花,起在火上煮会,煮到米粒软糯得彻底爆开,和乳白色米汤难舍难分时,魏之远才用勺子搅,细细地洒把盐,关火。
魏之远会做很多简单夜宵,他长个子时候半夜经常会被饿醒,已经习惯自己爬起来找东西吃。
华韵内敛,流光暗藏。
魏之远心剧烈地跳起来,直以来,渴望和理智都成为盘踞在他心里两股挥之不去力量,后者有千万种道理,而前者唯其条——想,喜欢,割舍如断肠。
而此时,魏之远觉得自己胸中那千万种道理都在崩塌,堪堪只剩下根支柱样孤零零灯塔,凝滞不动光落在个人身上。
少年喉咙不由自主地动动,好会,才按捺住自己起伏心绪,推魏谦下,低声说:“去屋里睡吧,这冷。”
魏谦按住他手,有气无力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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