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无目地坐在公共汽车上,走街串巷地路过整个城市,这里与十几年前相差得太多,乍看,改变几乎是面目全非,那时,魏之远没有想到过这里会终结他流浪。
……后来
可是都没有。
后来发生系列事让他们俩都心力交瘁,魏谦没时间、也没有精力揍他。
至于魏之远所构想最坏结局……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低估他哥感情,尽管那感情并不是他想要那种。
夜深人静时候,魏之远会毫无来由地自省和反思,他发现“刀两断、玉石俱焚”之类事,是只有自己才能做出来,大哥心里但凡还有点感情维系,他就绝不会走到那步。
魏谦对弟弟妹妹疼宠都在日复日不动声色中,变得几乎如背景色样不易察觉东西,而今,反而在这样抗拒态度里被凸显出来。
但却并没有像他自己想象,成为个挥霍,bao发户,从他钱包和私人卡里花出去钱大多不是给自己买什,魏董事长依然是个让人印象深刻死抠门。
如果他本人需要什东西,走进家商店,最后买走定是其中价格中等乃至中等偏下。他所有衣服都是千篇律基本款,衬衫律是没有任何花哨白衬衫——这样就可以不用为搭配衣服买大堆领带。
说实话,如果不是他本人精气神和面貌,别人看到这个小伙子,八成会觉得他不是卖保险就是售楼处。
他也依然开着他那辆破破烂烂小迈锐宝,于是每每需要出门见人时候,就必须得把代步工具换成公司公车,以免被人看见显得太寒酸。
这皮箱当然不是他舍得给自己用,魏谦路拎上楼,把它放在魏之远门口,伸手敲下门,以引起屋里背对着他人注意,而后声不吭地转身走人。
魏之远感受到自己某种行将就木般弥留眷恋——事到如今,他就要走。
离开并不是他主意,是某天,魏谦把几所国外名校招生信息打印出来,连同张存好钱卡起放在魏之远面前,也没提什,切尽在不言中:你自己看着办。
年后,魏之远完成申请和系列手续,他即将带着录取通知书,乘坐第二天飞机离开,飞到十几个小时以外陌生国度。
而他所爱人在地球另侧,漫长时差使得古人说“千里共婵娟”都成不可能幻觉。
魏之远最后还是没有惊动魏谦,他独自人悄悄地出去。
魏之远回过头来,他哥已经走,不远处传来声关门响动。
他站起来,默默地把箱子拖进屋,伸手摩挲下行李箱把手。而后他迟疑片刻,走到魏谦门前,像罚站样地静立良久,想要叩门手抬起三次,又放下三次。
那个光怪陆离年会过后,他们俩就直是这个状态——魏谦依然为魏之远做他所能做切,但直把他当空气,如果必须要和他说话,就会简短得像打电报样节约环保,并且绝不看他眼睛。
本来按照魏谦贯脾气,他肯定会大发雷霆。
魏之远当时被他拳把酒打醒,还以为自己接下来会挨上顿臭揍,回家路上,他甚至想到魏谦说不定会和他断绝关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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