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普点点头，随后，突然又问：“陆老师，你有信仰吗？”
陆必行
顿，刚想说自己是个喜欢多角度看问题
科学工作者，话没出口，却莫名想起
那天撑开护理舱，捏住他手男人。
时隔多日，那天情景依然反复在他梦里出现，颇有点要刻骨铭心意思。
不好，他想，归心有点似火箭。
陆必行舌尖打个磕绊，出神，脱口而出：“有吧。”
间里，你们又成后人嘲讽短视人，在历史这条漫长河边，每个角度看到都是不同风景。
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赞同你们，因为能活个二三百年很不起，这生到死也不足以验证个结论。”
霍普：“谦虚。”
“没办法，”陆必行摊手，“工作就是不断试错，不断为新想法热血沸腾，再在摸索里自行否定，时间长，对‘对错’看法会保守很多，职业病吧。同时也认为，信仰是非常好东西，特别是在这个每五到十年换种生活方式、人均寿命却长达三百年时代，它能守着你神智，让你不至于迷失自己。”
“陆老师这
想，让有些刮目相看。”
“但是霍普先生，”陆必行问他，“假如你为立场、观点甚至利益而战，随着时过境迁，你立场可以更改，观点可以推翻，利益也可以权衡放弃，这切都可以是错，而错也都可以修正重来，不会伤筋动骨。但信仰不同，觉得信仰必须要神化，不能离世俗太近，不能扯进世俗冲突里，因为它要永远且绝对正确，要面临全盘崩塌，可是人类文明动态发展，曲折而反复，没有什能永远正确，如果有天，你发现自己走错路，你怎办？你是崩溃呢，还是像那些走火入魔人样，害人害己，执迷不悟？”
他们是在启明星傍晚抵达大气层，刚靠近，就收到机甲收发台调度信号――大批军用机甲将在三小时后，从银河城外第四航道出发，请附近起降机甲驾驶员们打开自动导航系统，注意相互闪避。
“哎哟，”图兰因为怒火还没平息，幸灾乐祸地瞥陆必行眼，“提前三小时清道，干嘛啊？这大动静，不会是将军亲自出门吧，看来有些人没什运气啊？”
陆必行头天拆人家机甲，至少违反打星际交通法规，没话好说，尴尬地摸摸鼻子。
“们穷啊，”图兰摇头晃脑地说，“当家天到晚要出门打猎混生计，连婚假都没有——哎，对，陆老师，想采访你很久，睡到林静恒是种什样感受？”
机甲在下落途中被气流颠簸，陆必行
霍普沉默良久，缓缓地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但陆老师，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人类起源于信仰’。”
陆必行回答：“人类也将毁于信仰。”
这两位都是满口歪理邪说、言不合就要给人洗脑神棍，凑在起互相洗，活像两只浣熊互相搓，发现谁也洗不动谁，只好相逢笑，还起点棋逢对手惺惺相惜。
这时，机甲广播里传来怀特支支吾吾声音：“陆老师，这个问题有点复杂，您能过来趟吗？”
陆必行放下酒杯，“啧”声，对霍普说：“为交通安全，得给熊孩子收拾残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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