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候,他是非常矛盾,觉得陆必行值得更好,可他想不出“更好”是要多好,同时,自己既不舍得放手,也断然不放心把他交出去。
即使陆必行心有九窍,也没能读懂他那刻乱麻似情绪,十分意外地问:“啊?林,你风格不应该是‘要是敢朝三暮四,就炸三,移平四,再顺便打死’吗?呃……完全打死还是不要,可以留口气给深刻反省。”
林静恒低头笑下,摇摇头,心想:“那怎可能?”
他手背掠过陆必行下巴,手指轻轻蹭,衬衫上扣子就识相地自动弹开。
攒半天贼胆才敢动手动脚陆必行猝不及防地和他掌心亲密接触,忽然意识到他想干什,汗毛都战栗地竖起来,也说不清是紧张还是激动。
甜酒味包围,浸在四面八方陆必行里,仿佛要在溺毙在这极端私密封闭地方,同时,也仿佛置身于大庭广众之下,放肆地触碰他放在掌心里珍视人。
陆信石像目光好像穿过大半个银河城、军事基地和机甲厚厚舱门打在他后背上。
他觉得自己漂在半空中,又被钉在舱门上,青年人气息滚烫而真挚,机舱冰冷而坚硬,复杂感官洪流般席卷过他,激起更复杂感受——三十多年来他每次午夜梦回时对自己与未来痛苦诘问,那些涌动、滚烫与颓靡血气,沃托死去碑文与八星系活跃生命力……
这切让他无比渴望,无比畏惧,无比珍视,又无比羞惭,百感交集于每寸冬眠许久神经末梢,它们像是被火苗燎着森林,发不可收拾地燃烧起来。
陆必行突然轻轻地说:“原来你不是性冷淡啊,将军。”
“别怕,”林静恒轻声说,“没那多时间,用手。”
陆必行——这个纸上谈兵多年、很没见过世面纯情青年,听这话,灵魂瞬间达到启明星第二宇宙速度,脱缰野狗似挣脱引力,仿佛要化身桌球,把第八星系每颗小行星都撞遍,撞得他晕头转向、言语失灵,只会颠来倒去地叫林静恒名字。
不过……他神魂颠倒不到分钟,很快又正回来。因为接下来事,不是灾难也差不多少。
图兰卫队长那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猜测居然全都说中,林静恒着实不大会“照顾”别人——陆必行怀疑,这位可能是个在流氓堆里假装自己闷骚“真禁欲系”,连自己都没怎打发过,非但不得要领,而且大概也是紧张,还有点没轻没重,这罕见笨手笨脚成功地把旖旎气氛路带到“手忙脚乱”和“左支右绌”,两人狼狈成团。
林静恒倏地按住他手,机甲内部舱门应声而开,陆必行倒退几步,被他抵在个小沙发旁边。
林静恒轻声附在他耳边说:“等会还要走,时间太局促。”
陆必行没听懂他言外之意,表情有些迷茫。
他那目光非常纯粹,像沉淀过山泉,爱憎在里面都目然,瞳孔清澈得能当镜子用,林静恒罕见地犹豫下,总觉得自己像在污染块没有脚印雪地,抬起脚,半天不知道应该往哪踩。
“你……”林静恒顿顿,“在第八星系这多年,没有试着喜欢过别人吗?也许你应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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