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陆必行努力三次,可实在是逼着自己也笑不出来,他因此有点愧疚,只好将他们让进来,“你们整理花圃吗?谢谢。”
“老师,”怀特说,“们来帮你,行吗?们来帮你起修复湛卢系统。”
陆必行心想,就你们那点知半解水平,也就能帮忙修机器人和端茶倒水,还能干什?
但他还没来得及婉拒,斗鸡就眼圈通红地自己先把话说:“可是什都不会……陆老师,你让帮你倒咖啡吧。”
陆必行:“……”
是否接待。”
陆必行叹口气:“不。”
他实在不想见她,倒不是对小女孩有什意见,任何人与世隔绝宅上百天,都会变得不想见人。
大门安静,然而片刻后,他个人终端不安静——个人终端上亮起“监护人义务”提示。
薄荷还有十四个月才满二十周岁,虽然在特殊时期,她早和大人没有任何区别,但法律上仍属于未成年,联盟未成年保护法规定,未成年人法定监护人不能无缘无故断绝与被监护人联系。
这四个小少年,是北京星唯幸存者,跟着他路流浪、路拼命地长大,此时围着他委屈成团,像四只战战兢兢小流浪动物,陆必行哭笑不得,简直不知道该说什好。
他不像林静恒样,每天凌晨雷打不动地起床例行训练,但又有另种克己,即使万念俱灰,他也依然是老师、是监护人,宁可委屈自己,也总不想伤孩子们心,只好点头答应:“行吧,以后端咖啡就交给你。”
不料这心软之下点头,算是把千里河堤撕开条口子——头几天,四个学生每天定时定点地跑来找他,陆必行不方便在学生们面前邋邋遢遢,于是强打精神,好歹把自己收拾出个人样。
这些小流氓们老实得都不像他们,安安静静地进出,来也不多话,先指挥着家用小机器人把家务打理好,偶尔还带点小装饰,到处给他添些没用东西。学生们看不懂高深技术论文,就真勤勤恳恳地干起端茶倒水事,不懂也不随便乱问,有问题就自己去隔壁小房间小声讨论,然后在傍晚离开前,再小心翼翼地把天讨论成果说给陆必行参考。
当然,这四位臭皮匠,顶不半个诸葛亮,学生们提出来东西都很幼稚,非但没有帮助,还要让陆必行每天抽出半个小时时间,给他们纠正常识性错误……倒是无形中让他多说好多
陆必行双手撑在水池上,低头,啼笑皆非地“嗤”声:“……联盟未成年人保护法。”
他打开个人终端,直接进入系统,把联盟相关法令全部删除,那玩意终于安静。
可是陆必行闭上眼,在原地沉默半分钟,还是去给女孩开门。
等在门口不止是薄荷,四个学生全都到齐,薄荷才开口叫声“陆老师”,已经话不成音,站在门口哭起来。
陆必行目光从学生中间穿过,落在他小花园里,看见园艺机器人和跳舞机器人都已经修好,重新充电上油,外壳也清理得干干净净,小花园疯长到挡光杂草都不见——难怪大清早他就被阳光晃醒——院里被人栽满花,郁郁葱葱大片,热闹得过头,显得审美有点艳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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