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必行哑口无言好会,情急之下,竟艰难地憋出句,“这多年,你想吗?”
林静恒低头看着他,陆必行像是被烫样,倏地松开手——他看见林静恒眼眶红。
“……晚上没事干时候,偶尔会爬到个楼顶上看星星。”林静恒并不是个演说家,简短和冷淡是他贯风格,因此这话他说出来显得格外吃力,还显得没什条理,“跃迁点虽然炸,但光还是能穿过来,在第六星系个无名小行星上,小行星公转周期不是个标准沃托年,在那上面待十四年,平均算下来,年里大概有十个月左右,可以在楼顶上看见第八太阳……虽然肉眼看见只是很久以前第八星系。”
“想你在干什,想象第八太阳星光落到眼睛里时候,是不是也曾经从你身边穿过,算起来如果真有那束光,它穿过你身边时候,还不认识你。”旦开头,后面话似乎比想象中容易,林静恒话顺畅些,“想你开始可能会伤心,可能会不接受,但独眼鹰和总长总会照顾你,独眼鹰别不行,这件事干得直有板有眼。想……可能三年、五年,也就差不多忘这个过客。想起来,有时候就后悔对你不够好,有时候又觉得不够好是对,怕你太往心里去。”
陆必行喃喃地问:“你为什会在第六星系无名行星上?”
忽然,林静恒有种熟悉感,因为他发现,直以来,他对陆必行似乎也是这个态度——什都不要求你,只是竭尽所能地用方式爱你,不要回报,不要承诺,甚至不要未来。
虽然表面上表达方式不样,但内里如出辙,林静恒此时看着他,觉得自己就像在照镜子。
很少有人会因为“付出”而受伤,伤口往往都是来自于愿望失落。
陆必行以前就像个上蹿下跳皮猴子,摸爬滚打浑不在意,他也受过伤,但那些伤口总是很快愈合,终于没有伤筋动骨,还把他锻炼得很皮实,胆大包天,什都敢尝试。可是这十六年几乎把他劈成两半,吊着口气挣扎到现在,他终于疼得狠,也知道怕。
这些命运就像个轮回。
林静恒沉默会:“今天不告诉你。每天回答你两个问题,因为你今天说几句无聊废话,罚掉你次机会。”
陆必行:“……”
“明天想好再来问。”林静恒说完,居然真就硬下心肠,站起来走,“出去见个人,
林静恒突然站起来,快要维持不住表情。
陆必行慌忙把拽住他:“林,等等!等下,你让重新说……”
这些年,陆必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恩威并施,把内战第八星系强行压平,那些心思诡秘政客们个眼神扫过来,他就得立刻判断出对方想要什,才不至于落于下风,他分明比当年那个只会跳上高台灌鸡汤年轻人圆滑多,也游刃有余多。
可他不知道自己是怎回事,居然在林静恒面前而再、再而三地发挥失常。
他很努力地想装作什都没发生过样子,用昔日方式和对方相处,可是怎都不对劲,自己都感觉得出,他像个拙劣仿品,邯郸学步,把自己学成个摇摇晃晃瘸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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