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巨鸢上紫流金运载舱大开,数不清北蛮兵在狼嚎声中从天而降。
群狼怒吼,长街被血——全乱套。
巨鸢上那刀疤脸男人纵身跃,钢甲脚下蒸汽剧烈地喷出,将他整个人弹起三丈多高,纵身跃上匹战马,战马根本承受不起重甲这压,长嘶声,前腿膝盖齐刷刷地折断,马上骑士来不及反应便被那蛮人把攫住喉咙,狠狠地口咬下去。
蛮人猛抬头,将那骑士喉咙咬下块,血如油泼似横扫而出,骑士连声惨叫都没有就归西。
刀疤脸纵声大笑,像个食腐肉而生恶鬼,两口把那咬下来人肉生吞,忽然嘬唇作哨,四五个身着重甲蛮人应声而出,紧紧地傍在他左右,飞快地掠过已经变成人间修罗场街道,直奔徐百户家方向。
时全都成尥蹶子山羊,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其间推搡拥挤踩踏无数,连街上当值小兵战马都给他们冲撞得嘶鸣不止。
老王步跳上城楼瞭望塔,抽出腰间长枪,抬手捅向塔顶“金匣子”。他知道,那金匣子里装着点长明灯用紫流金,倘若运气不错,引燃得当,能将瞭望塔塔顶当成警报哨炸上天。
这吹辈子牛皮老兵枪捅破金匣子角,呛人紫流金倾泻而出,他哆哆嗦嗦地从怀中抽出火折。漫天狼嚎声中,那火折子囫囵个地甩出几个火星,被那双苍老手塞进金匣子中。
金匣子中紫流金洒半,剩下半沾上明火后立刻剧烈燃烧起来,灯塔通气口堵着,只有几丝蒸汽呛咳出来,眼看就要爆炸——
下刻,又支白虹箭以贯日之势冲上来,正钉在老王胸口,血肉之躯顷刻间分崩离析,白虹之势丝毫不减,卷着老兵残骸冲到瞭望塔边缘,高塔声巨响后自高处崩塌,碎石滚地,地上从官兵到百姓无不奔逃。
军中甲分“轻”“重”两层,轻甲是骑兵穿,只能随身携带少量动力,大部分还是靠人力与畜力,只是胜在轻便。
重甲却完全不是个概念,尊重甲足有两个成年男子那高,背负“金匣子”,紫流金从关节四肢处汩汩流过,脚下能神行千里,手臂能挥得动数百斤大刀,腰侧甚至配着短炮,尊重甲便能横扫千军。
倘若有重甲兵,什骑兵、步兵水兵……本来全都不要,可是没有办法,重甲太贵,三五个时辰便能烧完匣子紫流金,约莫是瞭望塔上长明灯中两年量,紫流金乃是国之命脉,黑市上两黄金不见得买得起两掺七八成杂质紫流金。
便是泱泱大国,供养得起全副重甲队伍也就只有支——安定侯顾昀玄铁营。
这些蛮子究竟从哪里弄来
与此同时,塔尖那燃烧金匣子终于尖鸣着冲上天空,不祥紫光闪而过,在半空中炸成朵巨大烟花,点亮半个雁回城。
铜吼后面传令兵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扯起嗓子大吼道:“敌袭——蛮人来袭——”
被蛮人控制巨鸢缓缓地离地而起,催命般白虹箭雨点似落下。
百姓没头苍蝇似逃命,城守三十六匹轻甲骑兵从没有完全合拢青石板上呼啸而过,城楼上所有火炮同抬头,对准飘摇而起巨鸢——
烟火满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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