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娘子连忙娇羞地别开眼，葛胖小没料到堂堂安定侯竟然和“沈十六”
样不要脸，也跟着目瞪口呆。
顾昀背着手
整个侯府最值钱
，大约就是代大儒林陌森先生手书几块匾额——听说陌森先生是安定侯启蒙老师，想必这几块匾也是白要来。
葛胖小和曹娘子随着长庚道搬来，三个没见过什
世面乡下孩子探头探脑，葛胖小童言无忌道：“十六叔……”
曹娘子小声呵斥：“那是侯爷！”
“嘿嘿，侯爷，”葛胖小嬉皮笑脸地凑上去问道，“您家好像不如郭大人家精致。”
顾昀不以为意地笑道：“
哪能跟郭大人比？他们那天高皇帝远，富得流油，哪像，为
省点钱，逢年过节就要去宫里蹭饭。”
京城场大雨后，隐而不发寒意揭竿而起，露出内里行将露结为霜萧条凛冽来。
长庚懵懵懂懂地跟着堆陌生人送走老皇帝，送葬那天，有八驾马车拉着九龙棺椁，大路两边竖起十万蒸汽号，自发地奏响哀乐，喷洒出白烟如盖，罩住整个帝都，重甲隔出闲人莫入藩篱，甲阵外，观礼者人山人海，有大梁人、夷人、百越人、蛮人……甚至还有数不清西洋番邦人。
无数窥伺、揣度目光或明或暗地落在长庚——身世成谜皇四子李旻身上，可惜谁也不敢在安定侯眼皮底下上前跟他搭话。长庚被顾大帅明目张胆地藏起来，数日来，除太子和魏王各自在他面前转两圈，他个闲杂人等都没接触过。
等这切尘埃落定，长庚被带到安定侯府。
侯府从外面看，真是威风得不行，八字开大门，挂着青面獠牙兽头两只，口鼻中喷着白汽，三十六个齿轮同时转动，重重门闩“嘎吱嘎吱”地抬起，便露出内里边只人高马大铁傀儡。
这听起来像句玩笑话，但长庚在旁边听着，隐约觉得他是话里有话。
还不等他细想，曹娘子又跟葛胖小叽咕道：“戏文里不是说世家公子家里都有花园秋千、美貌丫鬟吗？”
葛胖小好像很懂样子，腆着肚子道：“花园都在后面呢，大户人家女子不管主仆都不能随意抛头露面，是给你随便看？你不懂别瞎问。”
顾昀笑道：“家没丫鬟，就帮糟老头子和粗使老妇，不瞒你们，侯府最美貌算来应该是本人，要看可以看。”
他说着，还风骚地眨眨眼，笑出口白牙。
影壁墙上挂着两套玄铁武将甲胄，汽灯幽暗，家将护卫在侧，股冷森森肃杀气扑面而来。
当然，走进去看才发现，安定侯府上气派只有大门。
侯府庭院虽深，草木却十分零落，门面威严得吓人，里面其实就有几个寡言少语老仆，见顾昀，也只是驻足行礼，并不多话。
民间大部分傀儡与火机烧都是煤，只有很小部分用紫流金，通常是大堤坝、开荒傀儡等巨物，归当地直属府衙所有，至于那些金贵小部件，便只有定品级达官贵人才有资格用。
当然，规定归规定，民间遵不遵守就两说——譬如雁回太守郭大人品级是万万不够，他家里紫流金器可不止件，顾大帅品级尽管非常够，但府上居然意外清贫朴素，除几具铁傀儡外，几乎看不见几件烧紫流金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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