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庚本来已经做好不受待见准备,不料皇上“不待见”如此隐蔽,以至于他完全没感觉出来。
这皇城帝都,恩仇皆是隐蔽,乍看谁和谁都是团和睦欢喜。
顾昀和皇上来往地随意聊几句闲话,间或回忆下童年过往,隆安皇帝便搬出给长庚准备“压岁钱”。
长庚个雁回镇长大野孩子,没怎接触过人情世故,也不曾见过什世面,只知道“无功不受禄”,听着祝小脚件件地报,几乎有点不安起来,怀疑顾昀大早把他拎起来领进宫,就是为找皇上收租子!
隆安皇帝和颜悦色地问长庚读书习武进度,又
显然,顾昀找到是如何当个四岁幼童长辈窍门,活活晚十年。
长庚腔绝望眷恋被对方风轻云淡地卷回来,完全没当真。
少年于是沉静地闭嘴,不再做无谓挣扎,紧紧地盯着顾昀颀长背影,好像盯着扇穷极生非过不可窄门。
隆安皇帝李丰是长庚名义上兄长,但从面相上,看不出他们俩有点血缘关系,皇上长得更像先帝。
算来还是长庚第二次见他,比起上次兵荒马乱,这回看得更清楚些,新皇刚过而立,正是个男人生中最好年纪,长副端正好面貌,纵然不是皇帝,单瞧他面相,生也潦倒不到哪去。
少年时光还剩几年呢?
到时候他便要离开安定侯庇护,独自搬出侯府。他会顶着个莫名其妙虚名,活在空无物京城里……
义父也总会娶妻生子,到那时候,他还会记得当年扔在侯府放养小累赘吗?
他们以父子相称,可原来缘分就像寸长破灯捻,才点火就烧到头,只有他还沉浸在地久天长梦里。
这想,整个皇宫都好像变成个大冰窖,把他囫囵个地冻在里头。
长庚心很细,特别是到京城以后,尤善察言观色,顾昀提得少,但沈先生没那多忌讳,私下里对皇上很有些抱怨,很容易让人联想起个尖酸刻薄、小肚鸡肠形象,但其实不是。
顾昀前脚还没进屋,隆安皇帝已经吩咐边内侍去拿火盆,口中还道:“早跟他们说,皇叔肯定来得早,快进来暖和暖和,看你就冷。”
隆安皇帝称他为“皇叔”,其实是不太合礼数,因为顾昀毕竟不姓李,当年先帝私下里爱宠,随便说说也就算,皇上却将这年幼时亲昵习惯保存下来。
他在顾昀面前并不称朕,热情中带着点随意亲昵,不像待臣子,倒仿佛是来个家人。
“小长庚也过来,”李丰看看长庚,喟叹道,“这少年人可真是天变个样子,上回见他还没这高呢——新近继位,总是战战兢兢,这几个月焦头烂额,也没顾上你,过来让皇兄好好看看。”
顾昀见他突然停下,便回过头来疑惑地端详着他。
长庚时有些惶急脱口道:“也要跟你去边疆,可以从军!”
顾昀心说:“别闹,把你挖出门溜达圈都那难,从什军?”
不过他经过小半年磨合,大概找到点当长辈窍门,并没有当面打击长庚,只是带着装过头、显得有些浮夸鼓励笑道:“好啊,将来去给当参军吧小殿下。”
长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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