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顾昀原本态度就十分傲慢,这句话虽然听起来有点棒槌,但也没显出什特别不对。
同时,他越发确定,顾昀是真听不见,点也没装。
中年人道:“快请,请上座。”
这回长庚再不敢出幺蛾子,五十地传达给顾昀。
行人走进船舱,那爱答不理姑娘开始弹琴。
长庚简短地将那中年人废话传达给顾昀,还没写完,便见席间人站起来,正是方才途中遭遇白衣女人。
她面无表情地倒碗酒——并不是杯,是碗。
女人缓缓地走过来,也不说话,径直递到顾昀面前。
方才闻到过安神香和着海风迎面而来,她虽然只是个伶人艺妓之流,容色举止间却并无媚态,反而有些爱答不理冷意。
顾昀伸手接过女人手里酒,似乎低低地嗅下。
昀不避讳人,侧头问长庚道:“他说什?”
“说久仰你大名,皇帝不用你是作死。”长庚简短地写道,电光石火间,他串起前因后果。
对,顾昀开始只是假装个香师混上商船。
香师和那些船工与东瀛护卫样,虽然也需要自己人,但毕竟是个小人物,为何贼首点名要见他?
要他们身份,bao露,要就是和尚人在其中通过某种方法,给顾昀伪造个假身份!
中年人:“万幸那昏君失德,使等得以聚首天下英雄,实乃平生之幸。”
顾昀冷笑道:“倒是没觉得和帮倭寇共处室有何幸哉。”
他每个字都带刺,这冷嘲热讽莫名地真带出点世外高人气。
中年人不以为忤,显然是为造反豁出去要见遍天下怪胎,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先生这说就有失偏颇,自武皇帝大开海运以来,多少夷人之物涌入大梁,单是江南下放这批耕种傀儡后面就有外来影子,只要能成事,管他是东洋人还是西洋人呢?”
他说着说着,便发起感慨来,将元和年间以来民间种种弊端痛陈罗列,长庚和葛胖小平时打
然后他脸上露出第个微笑,低声道谢,长庚没来得及阻止,顾昀已经端起那碗来饮而尽。
女人规规矩矩地垂下眼,微微欠身,退至边,中年人见状大笑道:“张先生好痛快,就是喜欢这样爽快人。”
长庚当场急,把攥住顾昀手,在他掌中写道:“有毒怎办?”
顾昀时间还以为是那不开眼贼首问,从容不迫地回道:“要毒死个看不见也听不见香先生,阁下恐怕要费些力气找点无味药来。”
长庚:“……”
随即,长庚想起听见贼首要见他时,顾昀那短暂愣之后微笑,心里又不是滋味起来——他是那时就知道吗?
时隔年,他看顾昀时候不必再仰头,少年特制铁腕扣俨然已经带不下,他甚至觉得不穿甲胄顾昀只手就能揽过来。
可是那种怎追也追不上漫长距离感却再次浮现在少年心头。
顾昀没回头,冷淡地点点头。
中年人拱手道:“刚才虽是东瀛蛮子不懂礼数,不过某与张先生素不相识,又见尊驾耳目不便,某虽然早已经接到举荐信,未免还不知高人高明之处,哈哈,这回算是长见识——轻絮,快给张先生倒酒,替陪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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