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正有此意,痛快地答应。
顾昀又问道:“长庚呢?”
“厨房。”
顾昀脚步顿:“什?”
“他非要亲自给你下碗面,”沈易笑道,“王伯拦半天没拦住,看咱们郡王殿下不得,敌前能压阵,下场会针灸,闲来无事自己能缝荷包,连厨房重
顾昀大早被叫进宫里议事,已经走,他虽然常年不在京城,但毕竟位高权重,送礼不少,侯府没有女主人,年节往来礼单都是老管家手打理,听闻是沈老爷子礼,长庚特意跟着老管家迎出来,好奇地看眼。
那沈老爷子本人也是朵奇葩,少年爱玩,中年接着玩,晚年玩累,开始求仙问道、人事不问,平生好炼丹,二好酿酒,他给顾昀礼中,什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古玩珍品……概没有,口气送两车酒,全都是自己酿。
长庚正哭笑不得,抬头,就看见新鲜出炉西南提督乱七八糟地骑马跑过来。
沈老爷子完全是自作主张,等沈易知道以后再追出来,已经晚——沈易看着侯府门口酒车,欲哭无泪地将脸埋在马脖子上,心说:“这也太丢人!”
顾昀傍晚回来,正遇上家人从酒车上往下卸货,沈易面有菜色地站在边。
拔出萝卜带出泥地牵连到中央六部——那些与傅志诚私交甚笃,收过贿赂、为其开过方便门,甚至当年推荐傅志诚上位老臣,个都没跑,全部被株连。
下狱下狱,罢官罢官,朝中时风声鹤唳,整个京城都压抑在阴沉沉猜忌中。
天直阴到年关头上,场大雪才轰然落下。
这年,辞旧迎新,安定侯交出玄铁虎符,击鼓令推行已成定局,兵部迅速出专人前往四方监军。
至此,隆安皇帝将军权收拢到极致,当年武帝所不及。
不知道皇上跟他说什,顾昀神色淡淡——他只要是回到侯府,般总是很开心,进门时候不笑,也没跟守门侍卫开玩笑,那多半是真很不高兴。
顾昀:“你怎来?”
沈易抬下巴示意他看那丧心病狂酒车:“们家老头拿来贿赂你,感谢你提携升迁。”
顾昀吸吸鼻子,上前拎出坛,直接排开泥封,站在门口闻闻,就地喝口。
“想什来什,你家老爷子自己酿吧,闻就知道。”顾昀感叹道,“正好,你来就别走,反正出不正月咱俩就得各奔东西,到时候天各方,不定猴年马月能见面,今天陪喝点酒吧。”
整个年关里,唯件让李丰不那闹心事,大概就是顾昀识时务。
如长庚推断那样,皇上得里子,果然也给足顾昀面子,真将沈易连提两级,下旨提为西南提督,同时封四殿下李旻为雁北王。
正月十六,沈老爷子以给安定侯祝寿为名,拉两大车礼去堵门。
沈老爷子已经致仕多年,膝下只有沈易这个不求上进东西,沈易从小就是个怪胎,读书习武样样不错,偏偏哪项都不肯痴迷,就爱闷在院里玩火机,沈家上至看家护院铁傀儡,下至房中挂大小汽灯,没有没被他拆开糟蹋过。
虽然沈老爷子笃信老庄,讲究万物随心,但想必是道行不够,内心里对这儿子还是有点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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