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走出帅帐,关外朔风硬如刀戟,猎猎旗子像在空中展翼大鹏,天高地迥,远近无云,押送辎重车队眼望不到头,自四境战争爆发以来,哪里都仿佛在捉襟见肘,已经不知多久没有再现过这样近乎繁华场面。
顾昀驻足看
谁知这时,顾昀却突然伸出手,把将他揽过去。
玄铁轻裘甲从肩头到五指第二个关节全都包裹得严丝合缝,使顾昀怀抱显得十分坚硬,那微微露出小截手指,被嘉峪关寒风撩得同轻裘甲般冰凉,冷意仿佛顷刻间便洞穿雁王身上狐裘,他狠狠地打个寒战,瞬间受宠若惊得手足无措起来。
顾昀微微闭上眼,双臂缓缓地收紧,松软毛领扫过他脸,安神散味道如影随形,不知是不是他错觉,总觉得那味道比之前还要重些。
二十多年乌尔骨如把锉刀,挫骨雕肉地给他磨出个这样人,顾昀心疼得要命,可又个字都不敢提,长庚骨子里有种不向任何人妥协执拗,从那小开始,每天夜里宁可睁眼等到天亮,也不肯跟他透露点。
个人如果捂着伤口不让谁看见,别人是不能强行上去掰开他手,那不是关照,是又捅他刀。
诡异地这沉默,众人也都只好跟着他起沉默,玄铁营将军们集体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安定侯对这份颇为空泛圣旨有什意见。
周遭这静,顾昀这才意识到自己丢人,他若无其事地端起高深莫测脸,喜怒莫辨地说道:“唔,皇上言重,都是应当应份事,老何,叫人去准备准备,给雁王殿下接风洗尘……别弄那复杂,都是自己人。大家手脚麻利点,天黑之前将辎重与战备清点好——看什,还不散,都没事做?”
将军们对宠辱不惊顾帅肃然起敬,鱼贯而出。玄铁营各司其职,效率奇高,转眼人就走光。
方才还人声鼎沸帅帐下安静下来。顾昀轻轻地舒口气,感觉长庚目光直黏在自己身上,黏得他几乎要用尽全力才能扭过头去。
不知是不是身上那狐裘缘故,他总觉得长庚仿佛清瘦些。
“子熹,”长庚不知他抽什风,只好有几分局促地低声道,“你再这样抱着,可就……”
顾昀勉强压住心绪,咽下酸涩,面无表情冲他地挑挑眉:“嗯?”
长庚:“……”
愣是没敢说。
舌灿生花雁王殿下难得哑口无言,顾昀看着他笑起来,伸手将他狐裘拢:“走,带你出去转转。”
西北路上,火龙话、陈姑娘话交替着从他心里闪过,顾昀有生以来还是第次面对个人时候不知从何说起,心里千般情绪,脸上不知该作何表情,反而显得又冷淡又镇定。
他好像头天刚离开家似对长庚道:“过来,看看。”
长庚时弄不清他是个什态度,短暂地收敛自己肆无忌惮视线,忽然忐忑起来。
他这半年来闹出好大动静,不知道边关听说多少,更不知道倘若顾昀知道会是个什态。顾昀离京时,两人关系又那不上不下,中间隔这长时间,像是坛子酒,没来得及下完料,已经先给匆匆埋进地下……
短短几步,长庚心里走马灯似,滋味别提。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