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在烟花掩映处,嘉峪关处玄铁营分三路而行,化入夜色中。
城墙上灯笼高挂夜空,分明是个红红火火热闹模样,长长灯影映照在千年古城墙上,却有说不出孤高苍凉。
京城事物堆积如山,长庚只来得及与顾昀匆匆叙,年前就不得不开始启程往回走,除夕夜里他刚好行至关内伤兵所,陈轻絮早已经收到消息,手持木鸟,在伤病所门口等着他。
时隔半年再相见,两人间没有点尴尬,好像陈轻絮没有反对过长庚接管临渊木牌,长庚也没有偷偷换过她字条。临渊木牌已经交出,她对同伴们选择再保留意见,此时也须得服从木牌调动。
“殿下不要再往里走,”个随行侍卫小声道,“没几个全胳膊全腿,看让人心情不好。”
大商会之间,边又转手借钟老将军队兵力,沿途办批屯粮不发*商与佞臣,以雷霆手段杀鸡儆猴,这才让充斥街头巷尾流民们有个可以领稀粥地方。
不管是小康人家,还是贫苦农民,几百年、数代人不舍得吃不舍得穿攒下点家底,不过年半载,都毁于旦。
想来人世间沧桑起伏如疾风骤雨,身外之物终于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殚精竭虑,原也都是尽人事听天命虚妄。
嘉峪关玄铁营照例准备三车烟花,预备给即将到来隆安八年添些彩头,除夕夜里,城楼上挂起灯笼,守卫也显得格外漫不经心。
个贼头贼脑西域斥候身披枯草皮,偷偷潜入嘉峪关外,在千里眼后面注视嘉峪关整天,只见玄铁营城关守卫这天都显得十分松散,平日里站得标枪样岗哨卫兵少半,有不停抓耳挠腮,有左顾右盼,还有不停地回头看,好像都在期待着什……这种心不在焉过会得到解释,原来是批家信从最近驿站送来,透过千里眼,西域斥候看见这天传令兵直接登上城门,很多收到信人当场就拆起来。
“你只是看人家眼,心情都觉得不好,那些断胳膊断腿呢?”长庚扫他眼,那侍卫臊得满脸通红。
“来给为国为民弟兄们拜个年,”长庚转头对陈轻絮道,“朝廷封赏与抚恤金并发下去,算作年礼……正好在这等会。”
陈轻絮:“等什?”
“捷报。”长庚道,“第
每日巡防轻骑都只出现次,不远不近敷衍地转圈就回去。
玄铁营也是人,年到头,也总有那几个特别日子牵动他们心肠。
自从大梁京城来使,整个西域联军都紧张起来,日夜派人盯着嘉峪关驻地。直等到嘉峪关城楼上放起烟花,中原百姓们鞭炮声若隐若现响起来,眼看着是要过个安静年意思,这天值班斥候才谨慎地确定玄铁营确实没动静,悄无声息地召集手下撤回去。
就在他门动身离开之后,不远处块小山包上“巨石”忽然抖动下,自中间往两边分开——那竟是部玄鹰甲。
玄鹰双翼背部被涂成与周遭灰石头般颜色,甚至还以工笔细细地勾勒纹路,乍看简直能以假乱真。他直等着那潜伏西域斥候跑远,才悄无声息地直冲向天空,丝单薄白雾刀刃似划过夜空,倏地便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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