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姑娘时间完全不知该说什好——要是这样匪夷所思情愫都能成开花,那她个长得也不比谁丑大姑娘整天混在男人堆里,怎就竟然没人胆敢对她表达点意思呢?
究竟是她那张天生冷脸杀伤力太强?
……还是顾大帅上梁虽不正、下梁居然也没歪,治军之严让人叹为观止?
然而长庚这好似漫不经心句话,虽然勾起陈姑娘点不足为外人道酸,却也无疑是等于给她吃颗定心丸。
西北边境纵然天高皇帝远,但雁王殿下在朝中翻云覆雨手段还是能略有耳闻。
陈轻絮细细打量下长庚脸色,说道:“听说殿下这路马不停蹄,先是南下江北整顿运河沿岸酷吏*商,又回京调度户部与灵枢院,不计代价地赶在年关前来西北,接连奔波,至今没有休息,但是好像气色还不错?”
这件事挺离奇,她离京时候,长庚身上乌尔骨几乎到无法收拾地步,本以为他这半年多又劳神又费力,不知到哪步光景,接到临渊木鸟时,陈轻絮心里几乎有点忐忑,唯恐从他眼睛里看见那点不祥红光。
谁知长庚脸色比她想象得好太多,雁亲王身上那种“天塌地陷自宁静”状态似乎又回来。
跟他随钟老将军两袖清风、浪迹江湖时那几年差不多。
可是好像又有点不同,他仿佛是不像以前那样寡淡得十分刻意,也不缺烟火气。
陈轻絮感佩之余,也不得不生出几分他将来会为权势所绊忧虑来——她并非信不过长庚人品,可是乌尔骨始终如片驱不散乌云,三年五年,他尚且能固守本心,十年八年呢?权力与毒会不会加速侵蚀他神智?到时候他手握临渊木牌,权势滔天,谁还能阻止他?
直到听到这里,她才略放下心来——无论如何,只要安定侯好好,这世上便总有人能牵制住他,拉他把。
这想,陈轻絮有些暗自庆幸,多亏临渊木牌没有受她那票反对影响,最终还是交到长庚手里,否则大梁真不定能在短短半年内缓过这口气来。
这口气,在除夕夜里终于缓缓攒成气吞山河势——玄
“跑几趟腿而已,不至于,”长庚浑不在意道,“都说是万事开头难,其实倒觉得开头未必是最难。你看如今朝中上下都到得破釜沉舟地步,干得再不行,顶多也就是再被洋人兵围次京城,不可能更坏——亡国这事,回生二回熟,朝中诸公估计也习惯,不会太怪罪。”
“……殿下这心胸真是近朱者赤,得几分侯爷真传。”陈轻絮隐晦地把万事不走心顾昀拖出来鞭次尸,鞭尸完毕,她仔细回味下,又觉得也有几分道理,故而又道,“不错,有时候比起重整河山,盛极之后衰落下坡路确更难接受。”
“那就碍不着事。”长庚带着几分随意态度对她说道,“子熹幼年时身体底子不好,须得尽早调养,要是不打仗,他在玄铁营里也待不几年,他要是走,就跟他走。”
陈轻絮:“……”
她花好会工夫才反应过来这个“子熹”指是谁,整个人都兵荒马乱起来,顿时恍然大悟——雁王殿下脸上那遮得住千里风尘敢情不是气色,是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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