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本想推开他,可长庚那身针,他压根没地方下手,手尚未张开,便被长庚扑到床榻上。
心上人乌发披散,半裸着扑到自己身上,顾昀喉头明显动下,感觉自己快要百忍成钢,当即气得在雁王殿下尊臀上拍下:“针还在身上呢,又疯!”
长庚伏在他身上,下巴垫在顾昀脖颈间,喃喃道:“没事,就是那天想到你在怀里,就总觉得自己是梦醒不过来,没做过什好梦,总怕是开头欢喜,会又出个什魑魅魍魉捅刀,有点自己吓唬自己,魇住。”
顾昀抬眼望着床帐,想想,问道:“噩梦都会梦见些什?”
长庚也不知听进去没有,只看着他,也不答话,在他侧脸上下下地啄着。
顾昀对针灸之术窍不通,完全照着陈姑娘教他死记硬背,他以前时常听民间说些针扎不对,能把人扎瘫之类耸人听闻传言,因此点神也不敢走,深浅分也不敢错,也真难为他那双瞎眼。
直到最后根针放好,顾昀才微微松口气,身上出层薄汗,随手拿起旁边汗巾擦擦手,回头,却见长庚侧着脸,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他眼睛里血色与重瞳尽去,眼神安静而悠远,映着汽灯点微光,像是含着古佛下、青灯中双人间烟火。
顾昀:“看什?”
长庚嘴角僵硬地挑挑,然而银针在身,他又被封成个面瘫,笑不出来。
顾昀目光匆匆从他那线条流畅后背上掠过,虽然很想“报仇雪恨”,却不敢违背医命,在这种时候碰他,便干咳声道:“好,别笑,赶紧休息,明天不是还要早起?”
顾昀伸手挡:“别起腻,点火你又不管灭。”
长庚叹口气,头次点也不想听医嘱,老实下来,小声道:“你穿朝服真好看。”
顾昀挑个没针地方,懒洋洋地搂住他:“穿什不好看?”
他已经有点困,因为长庚睡不安稳,屋里直点着安神散,安不安得长庚神不好说,反正被殃及池鱼顾昀是困得越来越早。
他被西域人暗算,旧伤度反复,小半年,伤虽然见好,但他自己感觉得到,精气神已经大不如从前,人在前线时候心里尚且有根弦绷着,眼下回朝,每日不必枕戈待旦,
“子熹,”长庚面部能调用肌肉不多,话也只能轻轻地说,越发像撒娇,“亲下好不好?”
顾昀警告地瞥他眼:“找事是吧,都成刺猬,还勾引。”
长庚早把他看透,声“义父”就能让某人束手就擒,这种流氓里正人君子才不会趁他身上扎满针时候动他根手指头,因此有恃无恐地看着顾昀,只是笑——嘴角挑不上去,眼睛里却盈满笑意。
顾昀心道:“爬到头上来。”
然而他毕竟不是个老和尚,看着那青年人裸露宽肩窄腰,头发披散如缎,黑是黑白是白,也不可能无动于衷,便只好端坐在边闭目养神。没过多大会,就听见旁边窸窸窣窣声音传来,顾昀睁眼,见长庚僵尸似爬起来,凑到他面前,先在他嘴唇上碰下,随后轻柔地含住他嘴唇,来回琢磨,浓密眼睫微颤着,与他那脸被针扎出来木然成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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