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王手腕酷厉,油盐不进,眼下不显山不露水,似乎只是个纯臣,然而细想起来,大
方钦竖起只手打住他话音,用小桌上茶壶倒出点水,口中压低声音道:“雁亲王何等样人,整个国库都从他手中经过,会看得上你那仨瓜俩枣孝敬?再者有些男子生性好洁,不愿那些闲杂人等近身,不好渔色也不稀奇,你搜罗那些庸脂俗粉又不是什绝色,都看不上,何况雁王?”
吕常愣愣:“那……”
方钦蘸着茶水,在桌上缓缓写“黄袍加身”四个字,随即意味深长地看呆住吕常眼,伸手将桌上字迹抹去。
吕常瞠目结舌良久,屁股坐在旁边,嘴唇颤抖几下:“方大人,这可是……这可是……”
方钦冷笑道:“可是什?你又待如何?像杀那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穷酸秀才样中途截杀雁王爷?你当安定侯天到晚在朝会上声也不吭个,就真是摆着好看?还是真以为令姐夫能在江北线手遮天,让钦差无功而返?要真是那样,那妖僧信是怎送到军机处?当今眼里不揉沙子,想当初个翻脸,连安定侯也说关就关,你真当他会对吕家——对们这些人念旧情?”
下,吕常这句话戳到他软肋上。
方钦有个同父异母妹妹,通房所生,也不得宠,长到十来岁,跟哥哥们没怎说过话,但这位方小姐少不更事时候玩把大——跟人私奔未遂。
其实海运开后礼乐崩坏好多年,这事要是放在东边沿海民风开放地方,根本不算什惊世骇俗大事,有那闲婆痴汉议论几句就算,弄不好还会有人夸这女子小小年纪颇有胆识——那多洋女人露着后背上大街也没见家里谁有意见。
可偏偏是方家。
自元和年间开始,朝中渐渐形成种风气,民风越开,世家门槛里便越是守旧,好像不这样就不能体现其清贵体统似,方家这点事出得可谓十分打脸,本想直接关上几年送到寺里出家,但正赶上当时吕家有意攀附,见此机会心头暗喜,苍蝇遇上粪样忙不迭地扑上去,最后,吕常个花钱捐官堂弟娶方小姐。
炷香时间后,吕常魂不守舍地从方钦马车上下来,游魂似进吕府。
方钦对车夫吩咐道:“回府。”
他漠然地在车里点上熏香,好像想把吕常味道全部隔离开似——该让有些人知道,世上不是有共同利益,就能随意摆布他人。
车厢中青烟四溢,方钦端坐边闭目养神,心道:“要是能顺便把雁王拖下水,那就可谓是箭双雕。”
就算那雁王真大公无私,心无杂念,连玉玺都不放在眼里,那这次扳不倒,他手里也还有部杀手锏。
京城中有头有脸家族统共这几家,互相聘来嫁去,谁和谁都有点亲戚关系,可谓是荣俱荣、损俱损。
吕常话是提醒,也是威胁。
方钦不哭,缓缓直起腰来,端详吕常片刻,心道:“区区个小小侍郎,胆敢威胁,此人不能留。”
“吕公请起,”方钦沉吟片刻,缓缓道,“还是那句话,此事求谁也没用,想有转机,还要从雁王殿下身上下手。”
吕常听,又把话说回来,脸拉成截苦瓜:“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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