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钦只好想方设法将他远远地支开。
“协助”二字非常微妙,意味着这件事不是由雁王主导
战报上每个字都认识,就是不能连成句话跳进他眼里,他会漫无边际地想道:“那木头上会不会只记载做法,没有解法?”
会又想:“那也没关系,只要有乌尔骨来龙去脉,陈家总能想出办法。”
然后过会又暗道:“不会真让给护国寺那帮秃驴烧香吧?娘……”
……种种翻来覆去,没个头绪。
而股难以言喻思念就在这千头万绪中杀出条血路,跃然上他心头。
,不等顾昀反应过来,就风样地抱起木头人跑,连丝绢掉地上都没顾上捡。顾昀呆愣许久,胸中口气后知后觉地呼出来,被无法言说希望砸通胸口,站起来以后,他眼前几乎黑,好半天才缓过来,犹在耳鸣不止。
他难以抑制地伸手蹭下自己下巴,尽可能地想要板出张正常而严肃面孔,眉头下意识地皱在起,嘴角却又不受控制地笑起来,那绷出来严肃与难以抑制喜色交织成个标准“啼笑皆非”,顾昀自己都觉得自己此时形象恐怕是有点疯。
这时,隔壁沈将军亲兵在帐外探头探脑片刻,问道:“陈神医终于走吗?”
“走,”顾昀听见自己亲兵回道,“怎,有事吗?”
那位打听神医行踪小兵忙摇摇头,跑回去汇报。
顾昀笔尖上墨汁掉滴下来,他总算回过神来,干脆将那堆公务悉数推开,浮生偷欢似取出信纸,开始堂而皇之地挤占公务时间徇私情。
人间四月,两江之地芳菲已将尽,漫长梅雨湿淋淋地自河海上蒸腾而起。
这个多月以来,长庚直身在江北,他先是手操办钟老将军丧事,而后,方钦又上书建议隆安皇帝,将雁王留在原处,协助朝廷使者推进与西洋人接洽事宜。
雁王虽然已经步下政坛,但方钦依然觉得他在京城中是件十分如鲠在喉事。
按理打蛇随棍,对付政敌就应该击必杀,但雁王辞官由头并非由方钦本人策划,整件事不在他掌控之中,而且雁亲王这种身份很不好办,除谋反大罪,确实也没什可以将他赶尽杀绝。
下刻,顾昀听见沈将军帐中传来声不知憋多久地痛叫。
沈易后背大片连砸伤再烫伤,凄惨无比,但他依然硬骨头地拒绝陈姑娘医治及探视,几次三番把前来探望陈姑娘关在外头,坚决不肯让她看见自己惨样,还毅然决然地找位擅长杀猪军医来给处理伤口,期间派人偷偷出来打探四五次,直憋到陈轻絮终于走,总算是忍到头,可以放开喉咙嚎叫。
顾昀侧耳倾听会,只觉得生个孩子都未见得能叫这惨,十分于心不忍,于是捡起那块掉在地上丝绢,抖抖上面灰尘,出门塞给自己小亲兵,吩咐道:“快给沈将军送过去,止痛。”
别管那丝绢擦过什,反正效果十分灵验,东西送到,沈易嚎叫声立刻小好多。
顾昀黑心烂肺地消遣完自家兄弟,转回到帅帐中,本打算将积压在桌案上打战报和各大驻军地堆信件批复,提起笔来才发现自己完全静不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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