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庚连夜从北大营借调队鹰甲护卫,打算直接飞到南边。
他敢肯定两江前线绝不太平——无论是混在外事团里两个临渊,还是他派到顾昀身边曹春花,甚至顾昀本人……他们来信都显得前线形式片大好,只待收复万里河山架势,这不正常。
顾昀报喜不报忧就算,但是临渊之所以名为“临渊”,就是要有“临深渊、履薄冰”小心谨慎和明察秋毫,哪怕前线真是压倒性胜利,他们也会在其中找出切可能发生
李丰眼角似有泪光闪烁,接着道:“俯仰愧于苍天黎民,十余年来,心……实难安,朕百年之后……太子……太子……太子年幼,难托重任……”
长庚轻轻地撇过脸,远远地与那人群之外铁傀儡群对视,没有生命铁甲怪物中,有只正在温柔地注视着他,它陪他练过剑,替他拎过点心,无数次地跟着他敲响那个人门。
此时,它眼睛里微微闪烁着紫色光,像是有个身在远方前线人,透过这没有生命大家伙,静静地看着自己。
“……传位雁亲王,继朕登基,莫负列祖列宗。”
隆安十年三月初,隆安帝李丰驾崩,死于乱臣贼子之手,临终时竟亲口跳过太子,传位雁亲王,也是桩奇事。
也都是祸国殃民不祥之物。
“不祥之物”雁王单膝跪下来,手却依然停在太子肩颈之间,低声问李丰道:“皇兄还有没有什要吩咐?”
李丰:“你……你……”
雁王将声音压得更低,字顿地在他耳边道:“您放心,臣弟会照顾好太子。”
李丰嘴唇剧烈地哆嗦着,眼睛里似乎着团火,然后那火光随着他生命流逝而缓缓熄灭,他颤颤巍巍地伸出只手,被雁王当空握住。
雁王快刀斩乱麻地收拾叛乱世家,将涉事其中京城几大姓氏连根拔起。
名正言顺地血洗朝堂,军机处夜之间连推三道律令,重手稳住京城局势。
可还不等江充等人表演完三拒三请,雁王——如今准皇帝便毫无预兆地离开京城。
要不是他在军机处那干班底什乱局都经历过,天塌下来也扛得住,大概早就又炸锅。
长庚把江充叫来,条分缕析地交代堆事,随即将提前写好谕令装盒子里股脑地推给他,看就是早已离心似箭,恨不能飞身就走架势,江充只道因为江南战事,他近期可能要出行,可没料到走得这猝不及防,乃至于第二天听到消息时候整个人都震惊。
……原来这样冰冷手心里也能捏出掌虚情假意兄友弟恭。
这时,方才被乱军冲得七零八落大臣们才连滚带爬地纷纷赶到,羊群似撒丫子狂奔而至,雁王在别人都看不见地方,冲李丰轻轻地笑下,声音却悲伤得很有诚意:“皇兄,您有什话要说?”
小太子哭得站不起来,李丰看看他,继而轻轻地闭下眼。
他生从未对谁妥协过,始终强硬到底,谁知最后程落到这种绝境……强梁环伺,阴谋重重,而幼子稚拙,身后无托。
“朕……生碌碌,”他几不可闻地低声道,两院书生与起居内侍听个话音便知他要说什,时都顾不上哭,全都冲过来屏息凝神地听着,唯恐漏皇上只言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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