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立储君乃是大事,”长庚不温不火地回道,“国有国法,并不是你任性而为就能随意决定。”
李铮脸涨红,好像自己自作多情。
长庚:“有些话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和说,不如去找安定侯聊聊,他下个月要离京巡查四境军务,你要是有心,可以求他带你去看看。”
李铮愣。
便听长庚笑道:“四叔像你这个年纪时候,也曾经满心迷茫,那年跟当年奉命照看义父……就是安定侯大吵架,执意离家出走,随着然大师与钟老将军走遍大梁,去很多地方,见过众生奔波生计,也
长庚嘱咐声,礼数周全地拜祭他没见过两面皇嫂,刚刚直起腰,就听见旁边小太子用变声期有些吃力嗓音说道:“臣无才无德,不堪大用,请皇叔废臣储君之位。”
长庚眉头皱,抬起头来。
这便宜侄子模样并不像他父亲那样端正威严,倒是有些过分清秀,那少年面色苍白,身形瘦削,眼角眉梢中带着股经年不变忧郁,看起来实在不像个贵重凤子皇孙。
李铮说完那句话,好像把自己给吓着样,脸惴惴,也不知怎那巧,没关严灵堂外面倏地刮进阵风,蒸汽宫灯下面琐碎装饰忽忽悠悠地响几下,撞上边灵位,灵位应声而倒,少年太子狠狠得激灵下。
长庚面色沉静地站起来,恭恭敬敬地扶起灵位,冲诚惶诚恐地冲进来内侍们摆摆手,转向侄子,问道:“听太傅说你书念得很好,为什突然这想?”
样气,或是期望他将来能长成个什样人,她又全无见解。
每个人少年时都有自己迷茫和困境,好比顾昀困境是零落各地玄铁营,太始皇帝李旻困境是可怕乌尔骨和顾昀——而小太子李铮困境就是他那未卜前程。
但是顾昀身后是数万把割风刃与顾家高悬堂上列祖列宗,长庚身边有个始终注视他、牵引着他小义父。
但是李铮周遭却只充斥着惶惶不可终日恐惧,没有人给他指条明路。
太始四年秋,场霜降过后,李铮母后在生前无尽惶恐与忧心中溘然长逝,皇上着礼部按制厚葬。
李铮低着头不敢说话。
长庚顿顿,又道:“你小时候经常追着问问题,那会还给你编过草虫,怎如今年纪大,反而和四叔生分?”
李铮无言以对,嗫嚅道:“君臣有别,臣…………”
细想起来,李铮从前对小皇叔并无所求,只是单纯地喜欢他,这些年虽然仍住在宫里,却总觉得自己寄人篱下,仰人鼻息,面对着皇叔时候不由自主地掺着许多讨好与小心翼翼,反而早已经变味道。
而李铮看长庚眼睛,就知道这位挽大厦于将倾四皇叔心里明镜样,什都知道,只好越发地自惭形秽。
十五岁太子已经长出少年模样,日复日沉默寡言。
停柩时,长庚屏退左右,缓步走进来,轻轻按住准备起来行礼李铮肩膀。李铮没有坚持。在他母后督促下,他每天费尽心机揣度这位四皇叔好恶,知道他并不喜欢别人私下多礼。
李铮:“皇上。”
长庚看他眼,那少年立刻讪讪地改口道:“皇叔。”
“节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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