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斩魂使低头抿口:“好茶,多谢。”
然后他走过郭长城身边,坐在赵云澜对面椅子上,错身而过瞬间,郭长城闻到股味道。
那不是他们在医院里遇到过腐臭味,绝不难闻,甚至有点若隐若现香,非常淡,然而乍吸进去,却莫名地让郭长城想起大兴安岭外隆冬。
那是刚下宿雪,早晨推开门走出去时,乍吸进肺里第口空气味道,是那无边无际、仿佛终年不化白雪散发出来,干净、又冰冷到极致,混杂着某种垂死花散发出来那种……悠远而行至末路香。
人
只见那“人”身材修长,全身都裹在件黑袍里,手脚全部看不见,脸也隐藏在片黑雾下面,整个人除团漆黑,不露点端倪。
那人先是在门口站住,远远地对赵云澜拱手,长长袍袖从脚面上扫过,说声“叨扰”,见赵云澜也客客气气地点头,他才不慌不忙地走进来。
赵云澜手上拿起张黄纸符,点,把烧尽纸灰用装满热茶杯子接住,那纸灰飞快地融化在热水里面,方才还在冒热气热水顿时如同被瞬间冷却,点热乎劲也没。
而与此同时,黑袍人手里凭空多个冒着热气杯子。球状闪电小说
“不忙,这路天寒地冻,斩魂使先坐,”赵云澜说,“喝杯水暖暖手。”
那是种诡异寒冷,连空气都凝固,办公室里空调冷风不知道什时候停,人们看来暂时也不需要它,因为整个办公楼里温度急剧下降,窗户上冷得甚至结出细小白霜。
那些飘来飘去、忙忙碌碌鬼魂工作人员全都停住脚步,停在原地,个个都恭恭敬敬地低头站着,好像在列队等着迎接什大人物。
不知道什时候已经清醒赵云澜正襟危坐在那里,面前摆着四个杯子,正在往杯子里倒热茶,林静则已经站起来。
郭长城不明所以,只好也跟着起立。
这时,办公室里空调细细地响几声,自动转成暖风模式。
郭长城看着他烧符送茶动作,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烧纸”两个字,随后他那过敏神经注意到赵云澜用词。
“天寒地冻”?郭长城疑惑地想着,三伏天怎会“天寒地冻”?这个人是从什地方来?
忽然,个念头在他脑子里闪现,叫实习生狠狠地打个寒战。
他想起小时候自己奶奶讲过事——老人“上路”之前,定要给他吃饱穿暖,不然黄泉路上没个伴,能冷到人魂魄里呢。
难道是……
清晰脚步声响起,不紧不慢地回荡在空空楼道里,片刻后在刑侦科办公室门口停住,老吴推开门,带着个人走进来。
老吴态度显得极其恭敬,跟电影里随皇上出行小太监似,路将来人引到办公室里面,弯腰伸手,替来人拉开椅子,却连头也没敢抬,低眉顺目地说:“大人,您这边请。”
郭长城听见那个人客客气气地说:“有劳。”
那是个男声,极其悦耳,语气柔和有礼,却依然有种叫人忍不住低头肃穆感。
郭长城大约是没睡醒,在所有人都假装木头人时候,他做件胆大包天事——鼓足勇气,抬头看对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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