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巍端起赵云澜杯子站起来,先跟朗哥点点头,然后客客气气地跟他说:“赵处在山顶上被风吹得有点感冒,现在身体也是不大舒服。”
赵云澜立刻配合地低头咳嗽几声。
沈巍笑笑:“倒是们这些人,路厚颜承蒙朗先生照顾,可惜都是些象牙塔里不事生产穷学生,也实在无以为报,这杯酒,得敬您。”
他说完,压下手腕,在朗哥杯子上碰下,把整杯都给干。
朗哥愣愣,颇有些意外地“哎呀”声——他也知道自己个什货色,跟赵云澜这样大混混称兄道弟是没问题,遇上这些目下无尘高知,心里也明白人家看不起自己,因此并不去主动讨嫌。
这突如其来噩耗让他如丧考妣,简直连调戏沈巍心情都没有,放下电话,就抓紧切时间地闭上眼睛,争取在晚上这场硬仗之前再好好睡上轮。
沈巍等到他呼吸平稳,才伸手把他身上搭条毯子拉好。
等朗哥在市中心主干道道口上接到他们时候,整整萎靡天赵云澜就好像又活过来,重新变成生龙活虎条好汉。
两人凑到起,全都是满嘴跑火车货色,上天入地地胡侃通,就侃翻半瓶白酒,朗哥舌头已经大,精神却依然矍铄,亢奋地嚷嚷着再开瓶。
赵云澜虽然不动声色,看起来大半斤酒下去就好像喝白开水样,脸色却开始发白。
没想到沈巍突然来这手,这在朗哥酒肉生涯里倒是个全新体验,他立刻二话没说,三口并两口地也喝,而后似乎挖掘到片新大陆,晕晕乎乎地就把炮火转向沈巍。
赵云澜目光在桌上扫圈——见那以“修行人不饮酒”为由避祸假和尚林静,正边念经边啃大棒骨啃得满嘴流油,而祝红装纯兮兮地说“人家女孩子是要喝红酒”,也在那自娱自乐地吃得非常欢快,楚恕之半杯酒刚沾个嘴唇,就开始装死,郭长城……郭长城这实诚孩子倒是早被放倒,这个大约没装,是真“死”——总之,票人马,就没有个站出来给他解围。
赵云澜暗自磨磨牙,给他们人记笔,趁着说话功夫,给沈巍夹好多菜,以防他喝得太猛上头,再发挥他推杯换盏并忽悠大法,跟沈巍合伙,把朗哥这酒桌上搅屎棍子给灌趴下,这才算是解脱。
沈巍显然不习惯这种应酬,早已经两颊绯红,连眼神也有些迷茫,站起来时候个没站稳,又“扑通”声坐回去,赵云澜赶紧扶他把,在他耳边小声问:“去,你行不行,没事吧?
朗哥吼着他唱山歌大嗓门,指挥着服务员:“满上满上!给们都满上!”
赵云澜不便阻拦,只好故作大方地冲服务员点点头。然后低头,豪迈笑容有点发苦。
朗哥站起来,慷慨陈词:“这人吧,没什文化,也不会说话,就是个大老粗,有生之年最幸运事,就是认识你们这些好兄弟,那句话叫‘有朋自远方,不亦……’不怎着来着?哎,反正就是那意思,干吧!”
赵云澜只好在他这句“怎着来着”里去端自己酒杯,这时,直在旁边默不作声沈巍却突然按住他手。
朗哥和赵云澜都是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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