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他是真睡着。
沈巍抬手看看被包裹得严实又整齐手腕,轻轻地掀开另边被子,几乎是用屏住呼吸轻柔动作,缓缓地躺在赵云澜给他留下另半床上。
他张开手掌,反握住赵云澜手,然后闭上眼睛,贴在自己胸口处。
沈巍没想到,自己有天竟然也能觉睡过整宿,他从未受到过黑甜乡垂
“沈巍!”沈巍晃神时候,赵云澜终于挣扎着别开他手,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床单竟然都已经被染红,立刻愤怒,险些把沈巍当成郭长城骂,“你脑子有坑吗?!老子就他妈是个猪八戒,也没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男,你摇头说什吗?说什吗?你至于就直接血溅三尺吗?!”
接着,他,bao躁地想跳起来,去翻自己家用医药箱,沈巍却忽然伸出手,把拉住他。
“接住。”
赵云澜听见沈巍这样轻轻地说。
赵云澜愣下,沈巍却笑,用种与方才大相径庭……几乎是平静口气继续说:“接住,你这辈子,生生死死、死死生生都再不会松手,哪怕你有天烦、厌、想走,也绝对不会放开你,就算勒,也要把你勒死在怀里。”
有个人也是在他耳边,也是这样似乎漫不经心地叹口气,难得地沉下声音,字顿地说:“富有天下名山大川,想起来也没什稀奇,不过就是堆烂石头野河水,浑身上下,大概也就只有这几分真心能上秤卖上两斤,你要?拿去。”
如往昔,历历在目。
他忽然把抱住赵云澜,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把他骨头都掐得“咯咯”作响,埋首在他颈边。
豪放人在心中郁结时候,总是放声大哭或仰天长啸。
而沈巍,只是越过赵云澜肩头,口咬住自己手腕,他也不知下多狠口,手腕上立刻就片鲜血淋漓,伤口几乎见骨。
赵云澜:“……”
他眨眨眼,才似乎理解沈巍意思。
直到这时,他终于从这面人样“沈老师”身上嗅到丝属于斩魂使东西。
然后赵云澜没有对他这番甜蜜又狠戾话做任何评价,他只是言不发地从床底下拖出个医药箱,拽出消毒湿巾,皱着眉坐在床边,拉起沈巍血肉模糊手腕,擦去那些与主人同样偏凉血迹,下手轻柔,说出来话却不大好听——过好半天,赵云澜才叹口气,然后评论说:“你这人真是太操蛋。”
完事以后,赵云澜大概真是累得要命,特别调查处人不人鬼不鬼东西多得要命,个也指望不上,他总是不得清闲,好像天生就是个劳心费力命,这天晚上还经历这样番劳心费力事,他把血淋淋床单换下来以后,几乎连逞色/欲心情都不剩,头栽在床上,不过片刻,就呼吸平稳。
他却依然似乎感觉不出疼。
十万丈幽冥全都压在身上,他流不出眼泪,可疼到极致,大概就只好流血。
赵云澜闻到血腥味,立刻感觉到不对:“沈巍!你干什!放开!”
沈巍却只把他扣得更紧。
人生不过几十年,转瞬就过去,仿佛浮光掠影,沈巍忽然想,难道自己就连这点罅隙间光阴都不配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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