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澜从来没听过沈巍这样冷笑,有那瞬间,他怀疑面前这个包裹在黑衣里人根本不是沈巍,而是那个阴阳怪气鬼面。
赵父身上尽管上个好不起魂,可毕竟是肉体凡胎,在黄泉路上没过多久,嘴唇就冻得白里透出紫,细看话,似乎还在轻轻地哆嗦着,然而他声气却点也不弱:“你别忘当年你执意把昆仑君魂魄送入轮回时候,答应过祖师什。”
“嗯?”沈巍这才终于缓缓地开口,“只是隔着很远看他
赵云澜深吸口气,天之内第二次下黄泉,心里恨不得把那破碗成精变得东西给踢出屁来。
沈巍嘱咐他快点离开话是有道理,活人走黄泉路绝对不是什特别美好经历,即使是像赵云澜这种敢在寒冬腊月里光脚下楼光棍,也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黄泉路上那股能侵入骨头缝阴冷。
“赵父”在黄泉路上等片刻,当中不断地搓手,眉头越皱越紧,似乎在等人。
黄泉路只有细细窄窄条,上面是人是鬼览无余,赵云澜也不敢贸然现身,只好委委屈屈地蜷缩着身体躲在大槐树里,感觉自己是被卡在阴阳两界中间。
就在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缩得半身不遂时候,忽然,个熟悉人影从黄泉路那头走过来。那人十分显眼,因为他所到之处简直是寸鬼不留,连板着脸玩命装淡定鬼差都忍不住低头退避,简直有摩西分海般效果。
司机师傅义正言辞地拒绝。
赵云澜:“您快拿着别浪费时间,要把人跟丢。”
司机师傅大义凛然敬个礼,然后用力握下他手,铿锵有力地说:“同志,你去吧,不收钱,要为人民服务!”
赵云澜:“……”
他无语秒钟,决定不再客气,果断跳下车跑。
赵云澜看,心情立刻微妙——任谁发现自己“媳妇”早在十年前就私会过未来公公,大概都会无法抑制地微妙下。
沈巍披着斩魂使长披风,没有露出脸,走到赵父面前五步远地方站定,声不吭,身上冷意比萧疏黄泉还要欺人。
赵父也停止走动和搓手,他们俩就像比着沉默样,气氛压抑地对峙着。
良久,赵父才开口说:“云澜回家时候带回来那份晚报上,有阁下气息。”
沈巍没有开口解释,只是轻轻地冷笑声。
十年前古董街还不像之后那规范,挺窄条胡同里,四处都是地摊,从珠宝玉器到古玩字画,什都有,甭管真假,反正看起来挺热闹,于是道路越发显得狭窄,非常便于追踪。
赵云澜干吞张闭气隐蔽踪迹黄纸符,符纸是楚恕之画,楚恕之穷得什都没有就剩下自信,天到晚认为自己牛掰得不行,声称这东西就算拿去侦查上古大神偷情史都绰绰有余。
赵云澜尽管认为他在放屁,此时却仍然忍不住寄希望于它,只是不敢追得太近。
于是拐弯,他就把人跟丢。
赵云澜小心地在各家店铺门口都探头探脑番,哪也没看到人,目光就落到那棵能勾通幽冥大槐树上。他知道他正在追踪那个人,芯子里绝不是自己那拽得二五八万样亲爹,而是个敢用活人身体下黄泉大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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