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咪纵身跃,跳到褚桓床头上,用爪子把男人放在床头眼镜拨到边,卧下来。人猫在黑暗中对视良久,大咪缓缓地低下头,闻闻男人手指,又轻轻地舔舔,最后,它娇娇柔柔地叫唤嗓子,好像声波三折叹息。
喵完,大咪站起来,攀上床头,又蹿上大衣柜顶端,芳踪杳然,看不见。
褚桓静静地躺着没有动,他感觉这猫是快要死。
动物死前都会干些什,褚桓不是很清楚,不过他见过不少死人,人也是动物种,死亡即将来临时候,人和猫眼神会有种微妙共通处。
他和大咪相安无事地起过三年,前些日子,大咪突然开始莫名其妙地绝食,褚桓给它换好几种猫粮,都没能改
褚桓只好回答:“们俩平时不聊天。”
褚爱国听十分忧心:“你养只猫居然不跟它聊天,你是变态吗?”
褚桓:“……”
他挺大个人,每天没事坐在家里跟猫聊天,难道就不变态吗?
不管是谁比较变态,反正后来“大咪”就成猫新名字,至于它曾用名是什,那就没人知道。
褚桓家很不像个家样。
他公寓面积不小,但格局诡异,没客厅也没阳台,总共室卫,并个开放性厨房——“厨房”是晾衣服地方,不开伙。
房间角是张单人床,床脚钉死在地上,侧靠着墙,床单被套枕巾是水惨白,根据尺寸判断,约莫是给人睡。
另角有排贴着墙边摆放小沙发,沙发们个挨个地坐落在地上,个个坐姿僵硬,装配着形容奇谲沙发背,夜里黑灯瞎火看,简直是群胖僵尸,正被老道士罚着在墙角蹲马步。
由此间陈设可见,屋主人必定是个怪胎。
大咪原本不是褚桓养,三年前,它前主人因公殉职,那人是无妻无子光棍条,生前身后只留下这个杂毛活物,就被褚桓当遗孤给抱回来。
抱回来时大咪年纪就不小,它颇有几个历经世事心眼,很会看人脸色,通过察言观色,它明白自己这个新衣食父母不喜欢热闹,于是天到晚声不吭,活动范围只限于有猫爬架那侧,很少到人地盘上来。
这天凌晨两点多点,屋主人褚桓正在床上睡觉——他是个单身汉,性情姑且不论,单就相貌而言,还是人模狗样得无可挑剔。
黑暗中,大咪突然从沙发缝里钻出来,迈着猫步小跑到床边。
它肉垫踏在地上非常轻,像羽毛落在雪地上,脚步过处悄无声息,可它乍冒头靠近,床上男人立刻就睁开眼睛,仿佛他脸侧挂着不是耳朵,而是雷达。
与单人床呈对角线墙角里有个猫爬架,下面还有猫饭碗、猫砂盆等,隐约可见些新鲜毛,显然是属于宠物地盘。
人和猫活动空间分得很开,中间犹如隔着条看不见楚河汉界,人和猫各过各,没事谁也不碍着谁。
褚桓猫名叫大咪,“大咪”这个名字还是他养父褚爱国给起。在褚爱国赐名之前,褚桓直叫它猫。
对此,他那童心未泯养父提出质疑:“你不给它起个名,跟它聊天时候怎称呼?”
这种犀利问题每每让人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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