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真地考虑良久,做出回答:“不能,皮太厚。”
面对着褚桓这种大无畏吃货精神,南山想起给他上药时候,他那声不吭样子,他觉得自己方才是多虑,这位身体“脆弱”河那边人应该是个强者,于是他毫不吝惜地给褚桓真挚赞赏:“你真是个凶猛毛象。”
这次,他学会用汉语表达。
褚桓更消化不良:“吁——咱们说‘勇敢’好不好?谢谢您,还有毛象就不必,也没有凶猛到那种程度,‘帅哥’就足够。”
离衣族语言里,其实“凶猛”和“勇敢”是不分,两个都是褒义词,可见这个民族虽然友好热情,但自有番茹毛饮血野性审美。
南山并不是不善言辞,只是要他组织出段精彩汉语,总是有点超出能力范围。
他本想对褚桓说“别怕,在这守着”,话到嘴边,又给咽回去,南山因为下午连续说错几次,这次话音出口之前,就不禁仔细推敲会,从而功夫不负有心人地察觉这句话不当之处。
是,褚桓虽然“脆弱”,但并不是小孩,这样句“别怕”说出来,显得不太尊重。
既然不能说,他就只好身体力行地用行动来表示。
这点笨拙体贴丝不落地掉进褚桓眼里,让他感觉心上软。
视力也绝对不差,即使不开手电,仅借着点月光,他也看见地上躺着生物。
那是种他从没见过东西,体型类人,脸上却布满毛——是野猪那种钢针样鬃毛,身上有闪着光鳞片,胸骨突出,双臂下方透明蹼如滑翔翼,很可能会飞。
南山把它拖走时候,它指甲挂着地面,发出金属般碰撞声音,可见坚硬程度。
褚桓不缺乏野外经历,也不是没去过动物园,然而这种动物彻底超出他认知。
未知动物,未知植物,还有力气大得古怪孩子。
因此南山十分不解地问:“凶猛和勇敢不样?”
褚桓想想:“……‘勇敢’听起来让人觉得英俊些。”
这句话里包含复杂通感,超出南山理解范畴,不过这回,他没有做过多纠缠,只是翻个身,面对着褚桓,对他说
褚桓往里挪挪,拍拍硬邦邦床板:“上来。”
南山没有拒绝,翻身躺上去,族长宅子附近有几棵桂花树,南山常常在那里召集族人开会讨论些事,身上自然而然地粘上极轻极浅花香,钻进褚桓鼻孔,弄得他当时就有点心猿意马起来。
为自己岌岌可危节操,褚桓挑起个话题。
“哎,”他捅捅南山肩膀,“刚才那个,那个大家伙,肉能吃吗?”
南山:“……”
褚桓目光转到他门上——而且,当时门闩又是怎掉下来?
这时,他听见南山在外面跟什人低低地说句话,接着,院子里传来水声,似乎有人洗什东西,洗半天,南山才又轻轻地推门进来。
这回,南山没有吭声,只是悄无声息地走进来,来到褚桓床边。
他手和脸都洗过,身上带着冰冷水汽,发梢沾湿点,在褚桓床前站会,他终于憋出两个字:“睡吧。”
说完,南山背靠着褚桓床坐在地上,面朝门方向端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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