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无长物,所能给对方最大不辜负,就是从开始就审慎以对。
褚桓利索地收拾柴火,好在打火机防水功能没有掉链子,不怎费力就将火堆点起来,褚桓把手虚虚地在火上搭下,感觉南山目光追随他全程。
褚桓目光跳过火苗,对水里南山说:“冷就上来,都知道怎回事,不用不好意思。”
南山在水里动动,估计是还没冷下来,只好继续在水里泡着。
他们随身带干粮都在大山
南山将他手握得越来越紧,想说些什,可是没来得及说出口,他突然脸色变,蓦地松开褚桓手,言不发地转身跳进冰凉山涧中。
雪白水花四溅,南山将自己整个人沉进水里,水面几乎没过他下巴,他睁着双仿佛跳跃着十万大山与其中所有走兽飞禽眼睛,再不掩饰眼神中野心勃勃渴望,南山盯着褚桓,黑亮如洗眼珠随着他移动,显得有点眼巴巴。
褚桓先是愣,随后他感觉自己身体也在略微发热,他就想起方才那段动辄被“疯狗”穆塔伊血糊脸水路。
头天褚桓还跟着笑话过在众人面前失态二踢脚是毛头小子,没想到报应来得这快。穆塔伊血有点发甜腥,仿佛有点类似鹿鞭鹿血,比那些要再浓烈点,但是也没有武侠小说里媚三千里“春·药”那神奇立竿见影。
不过褚桓早就不是血气方刚青少年,在冷感谣言风口浪尖上屹立多年不倒,又在水里泡那长时间,纵然不慎喝几口血水,作用始终是有限。
褚桓喉头微动,南山却在盯着他……或者说,是在逼视着他,像条盯紧猎物猎豹,眼珠动也不动。
纵然他们语言交流起来总是有些鸡同鸭讲障碍,然而行为与表情却是普世通用,南山眼神让褚桓阵心悸。
他胸口陡然热,流经血液全无幸免,无例外地被加热到滚烫,他感觉自己那身沉甸甸骨头陡然轻两斤,脚下无根,几乎快要飘到空中去。
褚桓个恍惚就忘自己在什地方,周遭忽而如沐春光,而他无法抑制地心驰荡漾。
他缓缓地伸出只手,在空中停顿片刻,仿佛是在等南山许可。
就是他觉得有点心浮气躁。
褚桓就着冰冷山涧洗把脸,两人面面相觑,不免都有些窘迫。
褚桓没忍住笑出声来,与此同时,他颗心几起几落,骤松骤紧,到最后终于恢复正常成年男人心智,沉沉地稳定下来。
他毕竟已经不是不顾切,可以青春肆意年纪。
褚桓觉得自己大概从见南山第眼就喜欢,喜欢得久,不免就珍重起来。
南山不言不动,任他手寸寸抬上来,逡巡在自己脸侧。
然而褚桓始终是没有孟浪,他那不合时宜君子病忽然之间又发作,他只是用手背极轻柔地在南山脸上蹭下,仿佛拂过绝世珍宝上点尘封灰尘,而后自然而然地露出个微笑。
无声无息,褪去所有伪装、满不在乎与漫不经心。
像薄薄霜雪在晨光下悄然融化。
南山把抓住他手,守山人年轻族长强壮是不言而喻,他手掌像是箍紧烧红烙铁,带着某种不顾切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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