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目光有温度,估计褚桓已经被南山目光烧着,南山恨不得扑过去抱抱他,恨不得直接将手伸进火堆,把那枚烈火中岿然不动戒指取回来。
他牙关咬得太紧,不知不觉中,就是满口血腥味。
“你知道什是陷落地吗?”南山哑声问。
褚桓没动,却微微睁开眼睛。
“陷落地就是死地,里面没有意识,没有任何能动东西,不算死亡,也没有生机,你不是见过族山洞中那几个活死人?”
他似乎有些疲惫,平躺时候锁骨凹陷,撞进南山眼里,是多日来变得尖削下巴和越发分明脖筋。
褚桓静静地问他:“在你心里,把当什人?”
南山哑口无言,哪怕是褚桓打他也好,侮辱他也好,都仿佛没有这句话在他心上戳得更深。
褚桓没有睁眼,他抬起条胳膊,微微侧过脸,将额头靠在自己胳膊上:“你和你们那个山羊脑袋长者样,觉得河那边人,归根到底都是不能相信吧?”
南山嘶声说:“没有。”
吗?”
褚桓拎着他脖子,好像随时要将他把掐死。
南山颈动脉在褚桓手指尖疯狂地跳着,而他双目充血,居然真就动不动。他垂在身侧拳头绷紧如拉到极致弓弦,几乎能听见筋骨关节绷紧摩擦碰撞声,略薄嘴唇抿成条线,眼睛里布满血丝。
两个人再次静默而短暂地僵持在起,离得极近,又仿佛极远,褚桓侧过脸就能碰到南山耳廓,而他族长无论是伤还是疼痛,都脊梁挺直地端坐在原地,侧脸如刀,目光望向遥远地方,倔强到极致,就成种无声、又无可撼动强硬。
褚桓能感觉到南山身上每寸肌肉都绷紧如戳不动石头。
火堆已经开始衰弱,但是谁也没去管它,南山说:“很久以前,这里不是只有们支,那时候这个世界有很多人,平原上、山上都是各个部族,也有南来北往互相交换物品商人。而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圣山上,因为与守门人特殊关
褚桓充耳不闻,他忽然原地翻个身,用后背对着南山,脊背微微弯曲,曲线陷进凹下去腰窝里,他保持着背对南山姿势,闷闷地说:“不是道德模范,但也不是人渣——至少没对你人渣过。”
褚桓这番话,本来是有点示弱苦肉计意思,然而他说着说着,还真把自己说得委屈起来,于是不得已,立刻打住自己话音。
野外地面冰冷坚硬,即使身侧就是火堆,那点温暖也是杯水车薪。
没打扫干净石子粗粝地硌着褚桓胳膊,他双臂抱在胸前,是个打架前防御姿势,此时却犹如抱住腔酸水。
褚桓决定不说,他那三寸不烂之舌伤敌万自损八千,把自己说得挺伤心。
他突然无声无息地叹口气,没有做任何事。
松开给对方钳制,往旁边后退半尺,仰面躺在地上。
星河有些晃眼,褚桓就干脆闭上眼睛,长久地不言语,好像睡着。
直到他悄无声息,南山才缓缓地转过头,隔着个火堆,不错眼珠地注视着他。
这时,褚桓忽然呓语似开口说:“路上三言两语就能跟人走,满口情义还没念叨完,见事情有变,就拍屁股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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