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十来岁就在这个身处夹缝世界里担起整个种族生死存亡,他大概已经习惯这种无所不能、无微不至保护者角色。
褚桓分半心思在南山身上,却并没有忽略周围,越是看不见地方,他感官也就越敏锐,周身逡巡潭水每次转向,褚桓都会戒备次。
他们走过潭水和上方山体岩石之间最狭窄地方,纵然是泡在水里,以正常成年男子身高也必须在头顶山岩压迫下弯腰,这段路长达数百米,山崖和水面之间只有条小缝,勉强供人将鼻子露出来,稍不注意就会呛口水,行人走得可谓是举步维艰。
好不容易通过这片区域,褚桓还没来得及将弯得酸痛脖子抬起来活动下,就感觉身后潭水诡异地涌动下。
褚桓立刻出声提醒:“注意五点钟方向!”
合时宜地回过头来,对南山说:“没事族长,他就算完全看不见,只要耳朵不聋也够用,放心吧。”
这货情商比南山还要不如,为人处世始终在完美地诠释什叫做“上赶着找抽”,袁平不说话还好点,这自来熟解释,简直是把仇恨拉得稳稳。
其实在外人看来,褚桓和袁平关系是万万谈不上亲密,俩人大部分时间谁也不理谁,小部分时间是在吵架,正经交流天能有十句话就已经算是表现不错。
但是南山就是心里不是滋味,他发现自己甚至见不得那两个人单独说话。
嫉妒感觉说不清也道不明,而南山觉得自己面目可憎,于是更加煎熬备至。偏偏他既然已经做决定,反悔是不可能,心里就是有再多不是滋味——哪怕五脏六腑都被泡在醋缸里,这里也没有他置喙份。
几乎与此同时,褚桓平平挥出短刀已经碰到什东西,声脆响,接着,褚桓听见有什东西轻盈涉水而过响动,他毫不迟疑地翻过手腕,循着那声音将短刀往下送,只听“噗”声,能割开风短刀切瓜砍菜般地戳进某种东西身体里,它连声都没吭声就死。
就在这时,悠长号角声突然在狭长高山深潭间响起。
这里守着不止个扁片人,在等着伏击他们!
大山箭射出,将吹号矬子杀,可是号声已经传出,来不及。
扁片人对于站岗节点选择非常微妙,褚桓他们走到这里,退回去是不可能,然而卡在这里或者再往前走,很可能被大范围疯狗和扁
苦不堪言。
南山不由自主地捏捏自己腰带,他腰带上有个内袋,此时隔着软皮腰带,能清晰地摸到里面金属小环,那小小素圈是他从灰烬里偷偷扒出来,在燃烧烈火中待整宿,竟是纹丝不动,光华里流转依然是磐石般坚不可摧。
南山让过小芳和大山,以种固执保护姿态,默默地跟褚桓保持着两步远距离。
在越发黑暗暗河中,褚桓逐渐只能看见南山那模模糊糊人影,他终于彻底没脾气。
潭水越来越冰冷,刷灭人心上烦躁焦虑,褚桓逐渐心平气和下来,也就明白件事——南山对自己态度,其实和他自己本人怎样,并没有直接关系,哪怕他是变形金刚,说不定南山也都会满心忧虑地守在边,随时等着给他除锈添机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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