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桓面无表情地将自己裤子上鞋印拍干净,没理他,只是没头没尾地开口对南山说:“跟你说过,自己跳下去事,其实是有。”
他这话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十分让人费解,除南山,谁也没听明白。
南山终于有点反应,微微转动眼珠侧头看他眼,哑声说:“不是说骗?”
褚桓苦笑下:“那丢人,怎好意思承认——当时……真没想到会遇见你。”
南山神色不知是喜是悲,就眼下地情况而言,褚桓遇见自己实在是不怎走运。
四个人陷入片比山谷还要窒息沉默。
袁平声不吭地用手指段段地掐着绑在手上绳子,掐完圈,又把皱巴巴绳子放开,这样来往几次,他终于吭气,低着头轻声说:“不。”
冰雕样鲁格终于有点反应,低头看着他。
袁平说:“族长,不回去,长这大什事都遇到过,但是哪怕天塌下来,也没有老老实实地等死过。”
鲁格修长眉微微颤动下,似乎有些愕然。
“行都坐下。”褚桓把绑着几个人绳子往地上扔,心神俱疲地叹口气,“先听说。”
他双手合掌,用力在脸上抹擦,而后轻咳声,尽可能地拖慢语速:“别着急,你们听整理下——现在事情是这样,们必须在权杖烧完之前,赶到沉星岛找到圣书,或者至少是圣书线索,只有圣书才能告诉们该怎样应付以下危局。然后现在路已经走小半,你们突然说要回去?”
鲁格面无表情地反问:“你要是理智点,就会明白这个想法是对。”
褚桓用力掐掐自己眉心,努力压下心里焦虑,片刻后,他装出副泰然处之样子,乐观地说:“现在都有点糊涂——这个东西……别管是什东西吧——这个陷落地里阴影,肯定有自己意识,它现在出于某种原因盯上们,并且通过种种方法不让们通过这座山,这不是恰恰说明路是对吗?”
南山言不发,鲁格甚至懒得反驳,只是轻轻地冷笑下。
袁平闷闷地踹褚桓脚,干咳声:“你呢,也说句话。”
褚桓无话好说,他之所以在这里,不说全部,起码有多半原因是为南山,至于南山,他来闯死地则是为他族人。
现在神山陷落,族人们没,世界上再无他们立锥之地,褚桓不知道自己看法还能改变什。
南山在边言不发,仿佛是痴。
袁平时间孤立无援,尴尬得要命,只好再次伸脚踹褚桓:“救世主,你脖子上可还挂着圣火呢,到底行不行?关键时刻别往后缩好吗?”
唯有袁平叹口气:“你不明白。”
袁平难得本正经,他说着,低头沉默地走到褚桓身边坐下:“跟你说过,们从圣水里生出来,就是山部分,山是死是活对们而言是做不假,难道你自己断条胳膊感觉不到吗?”
忘还有这茬,褚桓哽住。
鲁格漠然地注视着黑雾翻飞云海,多年以来,守门人历经死生无数次,他已经习惯这样——如果无力回天,那就从容赴死。
守门人生命是成不变,对于他们而言,有时候死亡也只是种熟悉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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