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七这才能嘶哑地说出些话来:“什时辰?”张嘴,他自己也怔怔,那声音虽然嘶哑,却不难听出未变过声稚童味道,还带着点
只见那少年猛地抽下鼻子,低头对他说道:“主子,老王爷已经去,您若是再有什三长两短,可叫们指望谁去?”
景七这才看清这少年脸,时竟呆住。
这是平安……
那个六岁被他父王买进来,辈子从生到死都跟着他平安。少年眼眶红红,此刻不过十三四岁年纪,还是个半大孩子,强压着眼泪,眼底浮着层黑,衣服都像是大圈。
“平……”景七张开嘴,嗓子却干涩难受得很,竟说不出句完整话来。他以为几百年,早就把什都忘,却在见到这少年那刻起,褪色回忆像是潮水般,汹涌而来。
景七只觉得阵天昏地暗,混沌中好像什都清楚,又好像什都隔着层纱似,看不分明,身上倦倦,闪神就能睡过去似。
他想起最后见到那张白无常脸,冰冷、木讷,像是罩层壳子,叫人看不清,可点在他眉间手指却莫名让他感到暖意。
自来听说黄泉路,鬼门关,都是极阴地方,老人走时候都要给自己做上床棉被,景七知道来往鬼差都如冰块似,走近三尺都能感到寒意。
他不明白白无常做什,可这想来,勾魂使给他最后温度,和那低低言语,竟隐隐,都带那股子决绝味道。
他迷迷糊糊地想,这又是何必呢?
他终于记起自己名字,景北渊。
后世传说里有千重万重面孔南宁王景北渊,曾经辈子只为个人活景北渊,三十二岁那年,心如死灰地葬送于那人之手景北渊。
忽然间就明白勾魂使那句“还你头青丝”是什意思,景七不知道自己为他多事之举,是该哭还是该笑。
平安见他呆呆,只道他是病得糊涂,吓坏,摇晃摇晃他:“主子,主子您可别吓唬人,这是怎?太医怎还不来,太医——”
景七费力地抬起手,这身体比做游魂时候重几百倍似,然后压下平安乱摇手,说不出话来,就只是半闭眼,轻轻摇摇头,平安总算有点眼力见儿,忙起身倒杯水,小心翼翼地伺候他喝下去。
意识再次迷茫起来,怎也睁不开眼,也不知道过多久,才有身体手脚感觉。算来他也有六十多年来未曾有过身体感觉,乍清醒,只觉得沉重不已,脑子里针扎似疼。
不时有人在他身边走来走去,声音会近会远,还有人掰开他嘴,往他口中灌入汤药,也不知道是哪个二愣子灌,灌马似股脑往里塞,那味觉乍恢复,苦味直冲头顶,时不提防,被滚入喉中汤药呛住,咳嗽起来,又是阵兵荒马乱。
这闹腾,却让他有些力气,勉强睁开眼睛——
视线模模糊糊,用力眨巴几下才清楚起来,他正被个少年抱在怀里喂着药,少年见他呛咳睁眼,忙放下药碗,边拍打着他后背,边叫道:“快请太医过来,小王爷醒。”
方才咳嗽番,又被这少年没轻没重地拍打,景七怨念地想,这小兔崽子是他仇家派来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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