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七不理他只是往前走,乌溪自小功夫不错,自然拉得住他,又怕他更生气,不敢用力,反被他往前拖几步。小紫貂好像也明白点什似,扑上去用嘴叼景七身上衣服,小爪子勾住他领子。
景
“你是当真?”
景七甩袖子,转身佯作要走:“本王和你说话几时不当真过?嘿,好容易从宫里脱身来,人家还不稀罕,不稀罕算,回府睡觉去,也省天亮前还得做贼似遛回……”
乌溪忙把抓住他肩膀,他拙嘴笨舌,景七说十句不定能接上句,当时急,吭哧半天,只磕磕巴巴地说道:“和你去。”
景七平时自然也是嘴里十句话有九句都是跑马车,可是碰见乌溪这死心眼分不清真假孩子,也知道自己这里无伤大雅句胡诌,说不定到他这里就是能坏交情,所以大部分时间还是比较真诚,从来不轻易许诺。
他活那多年,唯独喜欢孩子和小动物,见乌溪和他肩膀上坐小紫貂,人动物都瞪着乌溜溜眼睛,如出辙眼巴巴地瞅着他,忍不住就嘴贱想逗上逗,于是故意板着脸道:“敢情是求着你跟去?”
”
乌溪“哦”声,十分简洁地说道:“今天没穿那身。”
景七郁卒,心说你把当瞎子?
其实黑纱蒙面,在南疆是赶上祭祀之类大典时候,巫童才会穿衣服,平时也是不穿,只是到大庆以后,不自觉地和周围人泾渭分明,出门无论见谁,总是绷得紧紧,那身衣服便没脱下来过。
好像带着面纱,不让别人看见他,便也不用看见别人似。
乌溪说道:“……不是那个意思……”
他只道景七是真生气,直以来这人都大度得很,无论是他说话不好听、被惹毛小貂攻击、还是府上人不大懂礼节偶尔冲撞,他都不在乎,从来都是笑笑就过去,谁知这回他真甩袖子就要走人。
乌溪张有些苍白脸,因为急切而微微浮起层粉红,他心里知道景七直是让着他,心说万真把这人惹急,自己恐怕连怎将他再哄回来都不会。
这想着,莫名地,心里就升起点恐慌来,怕他就这走,自己仍会像以前那样,和所有人形同陌路,这巫童府再次像个坟墓样死气沉沉……
“北渊!”
却是因为最近景七常来闹,虽然乌溪和他养那些大小毒物们见这南宁王第反应都是头大,可是心里也放松不少,这日子渐渐有些真实感,巫童府大门也不再闭得那紧。
乌溪奇怪地看看他打扮,景七虽然平时也不是大红大绿穿,但毕竟是养尊处优过惯,纵然是素衣出行,用料绣工也必然极讲究,还没见过这种寻常百姓穿布衣在他身上。便问道:“你怎来……还穿成这样?”
景七翻个白眼:“你这没良心地小崽子,不是头几天说好要带你到城里热闹地方见识见识?”
乌溪愣,他当时以为景七不过是随口说。
中原人极好客套,有事没事总有那几句套话挂在嘴边,却没人把它们当真,乌溪虽然很多时候分不清中原人真假,这多年来,却也明白诸如“下次定当拜访”“有空常来坐坐”之类话是做不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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