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轿子确实是又大又软又有熏香,可景七身量,纵然站在人群里不算鹤立鸡群,也能说得上修长挺拔,这轿子高度对他来说还是有点不够,他得微微弓着腰,低着头,才能勉强站下,会儿还行,时间长那是真挺难受。
悄悄瞟赫连翊眼,发现这位太子殿下看都不看他眼,存心让他受罪似,于是只得心里暗叹口气受着,只盼着快点熬到东宫。
等轿子晃晃悠悠地到地方时候,赫连翊看也不看他眼,便大步走出去,景七赶紧钻出这受罪地方小跑着跟上,顺便趁太子殿下不注意,悄悄地松动下酸涩肩膀。
陆深已经在书房等着,见赫连翊怒气冲冲地闯进来,还没来得及劝上句半句,就见他怒不可遏地把书桌上笔墨纸砚股脑地都扫到地上,抄起个茶杯,看也不看,便往门口砸去,碎片和水珠溅得哪都是,景七在门口脚步顿顿,低头扫眼湿边官服下摆,苦笑道:“太子这是让臣在门口听训?”
“滚进来!”赫连翊怒道。
赫连沛圣旨下得痛快,景七接旨接得更痛快,这老小,倒弄得心里暗自痛快赫连琪开始觉得不那痛快,有些深思地打量着景七。
他有些摸不准这还是少年南宁王,尤其是景七不知用什手段,明里暗里地开始和赫连钊走近时候,叫赫连琪和李道士都心生警觉,又只怕自己是杞人忧天——不知道真是机缘巧合,还是是这位少年模样南宁王处心积虑。
不过人在庙堂,步步惊心,赫连琪自来是宁枉杀也不错放。
谁知眼下看起来,现在所有站在这里人,都知道两广之事有猫腻,三缄其口,唯有皇上和这位未来钦差保持乐观心态。
景七从赫连沛那里出来就紧着宫外跑,唯恐被赫连翊逮着,这位向来自持稳重太子殿下脸到最后可谓是个五颜六色。可惜在劫难逃,赫连翊比他动作还快,景七才到宫门口,就看见顶轿子在那等着他,前边站排侍卫,摆个“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劫道造型。
景七就很听话地“滚”进去,陆深暗叹口气,瞄着赫连翊要吃人表情,于是明智地把方才想说“息怒”之类废话咽回肚子。赫连翊指着景七“你你你”“你”半天,手都直颤悠,末长叹口气,颓然坐下去,低声道:“景北渊,你是要气死孤是不是?”
景七低着头表示承认错误。
赫连翊问道:“你知不知道那两广,bao动是因为什?那廖振东又是什人?”
陆深也皱眉道:“王爷这回是真鲁莽。”
景七道:“两广
景七干笑声,大大方方地也不躲着藏着,慢下脚步来,在轿子前站定,恭恭敬敬地说道:“给太子殿下请安。”
“你给滚过来!”
这厢连“孤”都忘说,可见是气得不轻。景七摸摸鼻子,老老实实地蹭到轿子前,被里面伸出只手硬生生地给拽进去。
景七个踉跄,抬手抓住轿子门才没直接给赫连翊来个五体投地,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太子殿下那张山雨欲来风满楼脸眼,于是觉得自己眼下最好选择,就是眼观鼻、鼻观口地装老实。
赫连翊冷着脸瞪他眼,吩咐道:“回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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