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溪般话不多,腔调也多半是低低沉沉,可这会发出这笑竟有几分像夜枭尖鸣,听得景七都觉得有些慎得慌,心说就没见过这难哄孩子,眼看着他又在那无风自晃,便伸手去拉他胳膊肘:“你不好好用功,哪里听来那多混账话,还……”
他这话还没说完,乌溪忽然下扣住他手腕,景七激灵下,下意识地侧身曲肘,撞向他胸口膻中穴,因怕伤他,不敢太用力,只是轻轻磕下,迫得他闷哼声撒手,便撤力道,再瞧,手腕已经被乌溪攥红圈。
景七摇摇头,发现自己
乌溪道:“不好。”
景七摇摇头,耐着性子道:“那你说,怎着?”
乌溪道:“皇上说关着你。”
他这会不知道是酒劲彻底上来,还是有些消退,舌头倒不像刚刚那大,话却简练不少,表情也直眉愣眼,景七有些摸不准他意思,于是敷衍着说道:“就三个月,过年也就差不多……”
还没说完,就被乌溪打断:“因为你说想娶个男人。”
臂穿过他肋下,扶着乌溪进书房,将他往椅子里放,这才直起腰,深秋天气竟然出头薄汗。
乌溪缩在椅子里,盯着他傻笑。
景七又叹气:“这都是欠你们谁——喝茶总行吧?”
乌溪鼻子里轻轻地哼声,算是应。
“谱儿倒是大。”景七笑骂句,“爷还没伺候过别人喝水呢。”
——怎连这位都知道?
景七开始怀疑,三个月以后他如果被放出来,是不是满京城百姓都知道大庆出自己这个喜欢摆摊算命逛窑子出息王爷,笑容忍不住僵下,有点尴尬地道:“呃……是故意气他,再说皇上心里巴不得赶紧断子绝孙,他好放心……”
乌溪脑子大概已经不大会转,也不知听懂没听懂他说话,只是重复遍,道:“你要娶个男人,奴阿哈告诉你说那个人是个男。”
景七干笑声道:“可没说要娶他。”
乌溪晃悠下,脚步往后错,还不待景七扶他,便又站住,怪声怪气地笑两声:“你说……你喜欢……”
他转过身去,拎起茶壶掂掂,捡起个杯子,涮涮,将水泼在地上,又重新倒上茶水,拿手背试试温度,这才转过身去:“乌……”
这转身吓他条——方才他闭目养神,书房灯光本来就暗,这会乌溪不知道什时候,竟无声无息地站在他身后,双漆黑眼睛眨也不眨地、定定地瞅着他,平日里便略显苍白脸色憔悴得死人似,眼睑下有圈阴影,衣衫发丝具是凌乱不堪,活像半夜里从坟地里爬出来。
景七有那刻,恍然又有种回到阴曹地府感觉。回过神来忍不住在乌溪脑门上拍下:“你忽然站起来干什,胆小点还得让你吓个半死。”
又将茶杯塞在他手里:“喝。”
乌溪顺从地接过来,仰头饮而尽,目光却片刻不离景七脸,喝完还知道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景七让他看得寒毛都竖起来,知道醉鬼没啥理智,便笑着哄道:“屏风后边有小塌,你过去躺会,酒醒叫人就行,什大不事灌这多黄汤?去,躺着去,等会醒酒汤来叫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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