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溪看着头栽进自己怀里人,又低头瞅瞅趴在地上同样不动紫貂,有那瞬间,非常想把它扒皮抽筋炖吃。
他叹口气,用脚尖将紫貂挑开丢到边,随后俯下身,只手勾住景七腿弯,小心翼翼地把人抱起来,放在自己床上,以前看着这人,觉得他颀长潇洒,可这会景七身上软绵绵,蜷缩在他怀里样子,竟显得十分单薄,抱在手里也不重,像是身上只有副骨头架子,撑着那股子精气神,然后谈笑风生运筹帷幄。
这会儿他忽然着小貂乌龙道,头栽下去,身体里魂魄被迫着歇息,人就像是个被抽空骨头架子,白皙皮肤上叫睫毛打出圈阴影,看着竟觉得有些可怜起来。
乌溪不知怎,便觉得他会冷,扯过条锦被,轻轻地给他搭在身上。
然后起身倒杯热水,又从小橱里拿出个瓷瓶,倒解药化在热水里,凉会,
童住地方,反而有点像哪个秘密门派习武之地。旁边是个书房,趁着这日阳光好,门口还铺上个席子,晒着几本书。
乌溪又道:“你在这坐会,瞧瞧前几日弄花浆露去,拿糖水浸着,本来打算做好给你送去,正好你来。”
这位实在是敏于行而讷于言,还没等景七装模作样地说句“多谢别忙”,人就跑。
帝都此时已到暮春,正是热闹时候,那热闹却好似点都没有融进这小小院落里,中间大榕树不知几百几十年,遮天蔽日似打下大片阴影,光影从罅隙里缠绵而过。这时候侍卫们知道他在,也不到院子里来,这地方那个便隐隐地流露出苦调金石、清音杳冥般森森幽气来。
间或有蛇蝎之类缓缓爬过,这些毒虫也都是训练有素般,并不到景七附近来,远远地看他眼,便钻到别地方去,仿佛对他怀里紫貂有些戒备似。
景七在院子里转圈,翻开基本乌溪晒书随意看看,见他凡是读过书本,都用心地在旁边小字写注,有朱笔有墨迹,景七仔细看来,朱笔部分是他平日里随口讲,其余是乌溪自己注解,字不算好看,横七竖八,却难得认真。
他合上书暗暗赞叹番,又瞥见书本旁边还有个小席子,上面晒堆雪白粉,也不知是什东西,便是他离得近,也闻不到有什气味,太阳光底下会闪光似,煞是晶莹好看。
景七便忍不住伸手想去抓点看看,谁知手指还没碰到,乌溪就正好进来,眼瞧见,忍不住失声道:“别碰那个……”
景七猝不及防,转过头去看他,却不料这失神,他怀里老早不耐烦想四处去蹦跶小紫貂逮着机会便钻出来,欢欢喜喜地往外蹦,正好扑在那晒得半干粉末上,它动作实在太快,梁九霄那样身手也被他说挠就挠,景七自然没能拽住,电光石火间,被紫貂扑起来粉末就迎面洒来。
景七猛地站起来往后退大步,也不知道自己吸进去没有,便看见乌溪大步向他走过来,随后脑子晕,神智便昏沉起来,像是那种午夜里被梦魇住,脑子有些清楚,又浑浑噩噩似,他晃晃,手指在空中抓把,好像抓住什东西,还不待他反应过来抓住是什,就什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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