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窗们以为他在说笑,却也都应景地笑。
瓦格剌人叫骂声和马蹄声临近,景七抽出最后支箭,上弦。他手抖得厉害,那箭险些从他手中滑落,景七想,死是没什可怕,只是这辈子,再也见不着那小毒物……可拿什还他呢?
他看似流连花丛,没心没肺,其实却不大习惯怎表达自己心情。当年喜欢赫连翊时候,便默无声息地替他做无数事,替他背很多黑锅,面上却依旧不咸不淡,反倒像是赫连翊更多地在维系这段关系。最多最多,也不过活着时候,把你放在心上,死以后,在奈何桥边等你。
或者乌溪觉得他若离若即,可若离若即,又怎会因为他句话,便再没去过那烟花之地,若离若即,怎会下定决心将他送出城去时,不惜以雌伏为日后和那人关系,算计出点回转余地?
只是这点余地留得似乎多余……景七心里苦笑声,早知道那日便干脆狠狠心要他,省得独自人上黄泉路再后悔。
刁角度射出去,那人默无声息地便往前扑下去。瓦格剌族人立刻用听不懂语言高叫起来,景七知道要换个藏身之处,便四下挥手。
几道同样狼狈影子麻利地跟着他撤出来,带出来天窗只剩下两三个人,个比个狼狈,却依然训练有素。
景七不知道自己流多少血,伤口被雨水冲刷过,很难结痂,动,便又有血水淌出来,他只觉得自己血快流尽似,嘴唇白得发青,视线越发暗沉,咬咬牙,低声道:“撤,换地方。”
这小小密林山涧中,在进行这另场厮杀,更残酷,却也更寂静无声,双方目标都是把对方所有人杀干净。天窗都是暗杀行家,然而常年在草原上和整个自然斗争瓦格剌骑兵却更敏锐,人也更多。
这宿,每个人手上都多十来条人命,而他们知道,想要活着,还得继续下去。
瓦格剌人脚步越来越逼近,景七想,反正自己早就是奈何桥边常客,这回,换个人等,可不也是等?长不过六七十年……
他抬起手,目中精光会于点,将最后箭矢放出去,首当其冲瓦格剌人猝不及防仰面摔下马去,战马依旧横冲直撞地奔跑过来,而他甚至没力气往旁边错步躲开。
耳畔似乎传来阵喧嚣,不过在他听来,那声音好像极
景七晃下,忽然有种感觉——那是别人感受不到,快要灯枯油尽人特有冷意,个天窗伸手扶住他:“王爷。”
景七靠在他手臂上,半天,才找到自己身体着力点,推开他手,自己站定,他直着目光,仔细看会,才将眼前人看清,用力咬嘴唇,然而疼痛早已麻木,这再也不能刺激他神经。
扶住他天窗道:“王爷,别撑,走不动就走不动,兄弟们都走不动,咱们够本,就在这跟他们拼!”——他只剩下条手臂。
景七闭上眼睛,忽然轻轻笑:“对……你说得对,咱们够本。”
死有什可怕?当年他“死”三百年,早把奈何桥边当成自家别院样,于是笑道:“到奈何桥边,带你们看看三生石长什样,和孟婆乃是点头之交,说不定她还能给个面子,请你们喝口酒水暖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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