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些马来西亚记者特意飞到中国来,见什都拍,还拍那两个粪桶。
问过,张胶片就要两块钱,也不知道,粪桶有什好拍,那贵胶片,对着臭烘烘东西,咔嚓咔嚓直拍。他们咔嚓声,心就跳下,最后忍不住,气呼呼地想把那两个
那钱可真多。说,要不你帮装进个铁盒子,找个地方埋起来。
北来说:你真像老鼠,有东西就想藏。
北来说:要不就寄那儿,现在还开个钱庄。
说:听说开钱庄可是有很多钱人。
北来抖下眉毛,说:阿母,咱们已经是,你还不知道吗?
除地瓜和米,吃什都不踏实。
北来结婚没多久,西来也发来电报说,他找着妻子,也是咱们中国过去,名字叫丽明。等下次回来家乡,再正式办婚礼。
或许是为补偿,顺便也补偿阿母和爷爷,那三个孩子,在生养这件事情上,可真是太顺遂。
百花胎接胎,后来生六个孩子,而且第个就是男孩。
惠琼房子还没落成肚子就大,刚入住没多久就生。感觉刚出月子不久,又怀上,也是男孩。
就没去看过。打定主意不会去住。倒不是因为其他,只是,现在住这个房子,和人生长在起。
落成典礼那天大早,北来就让惠琼来带去。惠琼说,床是西来从马来西亚买过来什木头,睡在上面,像睡在香气里,可以多活好多年。
挑着担子还是出门。对惠琼说,待会儿去啊,得先去田里,还得去码头。
还是傍晚才回来,阿妹说,北来都来叫好多次,还说派人去寻。
说不急,吃这碗地瓜粥就去。
西来每年回来次,他没说,但发现——他挑,就是他第次来找那个日子。他也把那个日子,定为他生日。
虽然北来建好新房,但西来每次回来还是要到房间里打地铺。西来爱牵着手,还要看上半天,然后要细细打量脸。有次上完厕所,他还赶紧去厕所看看。赶紧喊住,那里可臭,西来说:在马来西亚医生说,看着大便就能知道自己身体情况。
西来说:得看看阿娘身体怎样。
北来每隔几天就来找说说话。
他说西来现在是什马来西亚福建同乡会会长,说西来又捐多少座母恩教学楼,说西来又得什奖。
而还没见过丽明,没来得及回老家办婚礼,就怀上,生还是男孩。
爷爷辈子都求不来个男孩,倒是来,就堆。
估计,爷爷知道,等死后也要找抱怨——这都算什事啊?
北来说,西来每个月给寄来八十元生活费,他添三十五元,个月共百十五元。
他问怎给。
阿妹说,听说那里好吃东西可多。
知道阿妹嘴馋。你舅舅和大姨也眼巴巴看着,百花也看着。
说:要不你们先去,待会儿就来啊。
他们都走,自己个人赶紧煮地瓜粥。
后来为这事,北来还和怄过气,解释,他还是不认。说,有人吃东西,是吃滋味;吃东西,只是为心里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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