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好工作啊,哪像你,混得这好!”
“做什工作?”
他用手摇摇酒,支支吾吾。仿佛下很大决心,终于说:“在安装防盗门。”
然后马上补充:但是高级技工,个月能拿万二港币。
不知道如何把话进行下去。种找不到话题恐慌感,在彼此心内滋长。
“啊?”他愣下,显然有点错愕。
“黑狗达!你在香港?你终于要见啦!”
他竟然记得声音,可见香港生活让他有多孤单。
和阿月姨拉着第次去见他时候样,竟然又紧张到全身是汗。坐在路边茶餐厅里,直想象,他会是怎样?他应该长发飘逸,穿着入时,然后应该钉上耳环吧?他应该终于可以打扮出他想成为样子吧?
阿小进来。眼就认出他。他身体拉长,五官却没怎变,他剪着规矩短发,但耳朵确实有曾经戴过耳环样子。他依然打扮得很清爽,但背着个不太搭配帆布包。
都这渺小。而在小镇,每个人都那复杂而有生趣,觉得人才像人。
这个时候才偶尔会想起老家阿小,竟然有些妒忌。听说他娶个老婆,很快生个儿子,然后自己买块地,建好房子,也圈上个庭院,里面还同样养只狗。
则每天忍受着颈椎病,苦恼着工作压力和工作结束后空虚。唯能做是不停通过职业成就感稍微缓解自己:是个写字人,在家全球闻名顶级杂志社工作,文章会被到处转载。
总有老家朋友,从那听得到狗吠小镇上打来电话,说你这小子混得不错。装模作样地相互吹捧下,挂下电话,迎接突然袭击而来空虚感。
这个晚上,习惯性地查阅自己博客评论,意外地看到条留言:你是黑狗达吗?小镇上黑狗达吗?是阿小,在香港,能电话吗?电话号码是……是阿小。香港那个阿小。
他很努力,自嘲地讲到在香港被同学看不起,交不到朋友,对城市生活厌恶,以及父母生意失败。
“你知道吗,竟然觉得,那个看不起小镇才是家。”说完他就自嘲起来,“显然,那是厢情愿。哪有家?”
知道这句话背后藏着太多故事:为什没有家?他父母呢?
但也意识到,这显然是他不愿意提及部分。
晚上十点多,他说自己要赶公车回住地
他看到,笑开那嘴抽烟抽坏牙齿,张开双臂,迎上来抱住。
你当时怎没回信?他问。
张张口考虑是否要解释,终于还是放弃。
爱面子是没变,当晚他坚持邀请到香港半山座高级酒吧。透过窗子,是维多利亚璀璨夜景。
适当怀旧后,终于忍不住问:“你现在怎样啊?”
说不上犹豫感,竟然拖半个月没回电。竟然有点害怕。不想知道他活得怎样,无论好,或者不好,对都是种莫名其妙震颤。
半个月后,突然有个事情必须到香港出差。把电话抄在纸上,还是没决定是否拨通这个号码。
事情忙完,个人瘫在宾馆空荡荡房间里,突然下决心拨打出那串电话。
“喂?边个?”
“是阿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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