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只听到后半段,惊讶地问:“这是谁写文章?”
林语堂走过去问几句,很快从报架上取来份《申报》,递给鲁迅说:“是周赫煊在火车上演讲。”
“呵呵,《申报》也刊登爱国文章?”鲁迅不屑地笑道。他是从不订阅《申报》,并非这份报纸在北平买不到,而是他觉得《申报》太市侩
林语堂笑道:“教员宿舍还未建好,学校安排你暂住国学院陈列室所。是三楼,很适合眺望风景,远远可以看到鼓浪屿。”
厦门大学自创立已经有七年时间,但在五年前才正式开校。教学楼和宿舍都还在陆陆续续建设当中,如今学生放假,学校里读书声全无,俨然个与世隔绝大工地。
鲁迅跟随林语堂来到国学院陈列室,床铺这些早已准备好,他放下行李感觉有些气闷,便来到窗前极目远眺。
此时鼓浪屿已经沦为万国公地,岛上到处是西洋风格建筑,只有郑成功遗迹还能找寻见丝中国存在。鲁迅看得憋闷无比,他对这里印象非常不好,这种不好印象促使他四个月后便离开厦门。
林语堂走过来说:“图书馆和阅报室直开放着,里面还有些没离校师生,你可以去跟他们接触接触。”
厦门,老太古码头。
鲁迅提着箱子走下轮船,远远看到林语堂在冲他招手。
“豫才,可算等到你。”林语堂高兴地迎上去。
鲁迅抬袖擦擦汗,抱怨道:“厦门天气好热,这才早晨,就热得背心全是汗。”
“多住几天就习惯,”林语堂笑道,“走,带你去学校。”
“也好。”
鲁迅又看眼鼓浪屿公共租界,转身跟随林语堂去阅报室。
两人放缓脚步推门而入,本以为安静阅报室,此刻居然有人在大声说着什。只见个学生站在桌子上,捧着报纸激情洋溢朗诵:“……有个梦想。梦想有天。中国每个省份、每个州县和每个乡村,都将变成高楼林立、工厂遍地文明世界……们自由,们强大,们富裕,们不再承担战争之苦,们不再承受贫穷之厄。们孩子,可以坐在明亮学堂里,学习最先进文化知识;们子孙,可以跟洋人谈笑共饮,不用再看任何人脸色;们国家,不再是被人嘲笑对象,不用再签署屈辱合约。任何个海外华人,都可以挺直腰杆,大声地高呼:是中国人!有个梦想……”
十几个学生聚在起,仰头看着那个朗诵同学,眼眶里含着盈盈泪花。
《有个梦想》感染力太强,只要是良心尚存中国人,都必然为之动容,因为它道出大家心声。
林语堂和鲁迅是多年好友,如今还未闹翻,鲁迅就是被林语堂推荐来厦门大学。
两人在码头上步行十多分钟,前方停靠着密密麻麻小舢板。林语堂率先登上小船,回头对鲁迅说:“上来吧,小心落脚。”
鲁迅从小坐惯乌篷船,非常轻松稳定地踏上舢板,好奇问:“怎坐这个,厦门大学不是在城里吗?”
“在海边上。”林语堂解释道。
船家麻利地操船起航,行不多久,隐约能看到片荒滩,以及荒滩之上排洋房。鲁迅有种被坑感觉,问道:“这就是厦门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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