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那些妇女听到动静，顿时羡慕不已，
个个奋不顾身地往里冲，大喊道：“老爷，
儿子也乖，你收他做干孙儿吧！”
周赫煊和谭熙鸿面面相觑，都被这场面搞得无语
。
给女人留些银钱，周赫煊三人默默离去。钟观光还要在天津住几天，等他返京时，就会带着小孩儿起走。
周赫煊越想越不是滋味，他联想到阮玲玉主演
电影《神女》，只能感叹艺术来源于生活啊，现实比影视作品还要悲哀。
摊开稿纸，周赫煊写下“神女”二字，他要把这部电影改成小说，投到上海《小说月报》去。这种严肃题材作品，不适
那妇女道：“先生啊，你可不能让这家崽子去读书。他要是再去学校，们家小三子就不去，要被带坏。”
“就是就是，不能让他读书。这家都是坏种，丢人！”其他妇女纷纷附和。
周赫煊眉头紧皱，时间不知如何应对。他能花言巧语说服军阀、官僚和外国领事，却没法跟群文盲妇女讲理。
“咳咳，”钟观光咳嗽两声，对女人说，“很喜欢这个孩子，想认他做干孙儿，并且带他去北平读书，你舍得吗？”
女人愣，随即噗通跪地，磕头道：“舍得，舍得，谢老爷大恩大德！”
周赫煊拿过课本，翻到最后面几页古诗说：“这首诗教你，听好：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你记住吗？”
“没，没有，”周杭摇头，“只记住第句。”
周赫煊又读两遍，继续问：“现在呢？”
周杭立即背诵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神童啊！”
：“真不好意思，家里没什
可招待。”
水是凉，倒在粗陶碗内，陶碗边缘还有几个缺口。
这就是民国最底层贫民生存状况，没有件像样家具，甚至连装水杯子都找不到。这女人在附近做低级娼妇，赚不几个钱，而且还得给帮会交保护费。
周赫煊象征性地喝口，放下碗说：“周杭同学，你这两天怎不去学校啊？”
墙角小孩儿低头道：“妈妈不让去。”
“快起来，别跪。”钟观光赶紧去扶。
女人不但没起来，还把自己儿子扯来跪下，叮嘱道：“快给干爷爷磕头，快叫爷爷！”
周杭虽然聪明，但毕竟只是小孩子，稀里糊涂磕头道：“爷爷。”
钟观光老怀大慰，点头微笑，对女人说：“逢年过节，会让他回来看望你。”
女人更加欢喜，磕头磕得砰砰响，哭泣道：“老爷长命百岁，下辈子给您当牛做马！”
直没吱声钟观光老先生，突然大喜道，就跟看宝贝样盯着小孩儿看。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喧哗声。
周赫煊推门出去，只见门外站四五个中年妇女。
其中个妇女问：“你是学校先生？”
周赫煊点头说：“是。”
女人连忙解释：“先生，你跟校长还有学校老师都是大好人，给你们添那多麻烦，实在过意不去。”
周赫煊问小孩儿：“你想读书吗？”
“想。”周杭使劲点头，眼中带着渴望。
周赫煊笑问：“听王校长说，你有过目不忘本事？”
周杭挠头道：“是比其他同学记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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